秦亦可在花园中找到了秦子裕,将她在竹林中的发现告诉了他。
秦子裕闻言难免吃惊,“你是说那座亭子下面正是一个地牢?这真是不可思议,我虽早就听说当年这宅子的正主好弄机关,府中机关奇多,可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用法。”
眉头一蹙,他又道:“这么说,芷若她就是被关在这地牢中了,难怪寻遍四处都不见得她的踪迹,若非你美七遇见那个李妈妈,没准我们这趟就要空手而归了。只是,眼下虽说已经找到了地牢所在,我们该怎么救她才好?”
秦子裕抱着手在秦亦可面前皱着眉头来回踱步,小声嘀咕着,“有你这次闹的经历,三弟他必定会再派人手严加看守,事情可不大好办了……”
“皇兄,我们暗偷不成,就明抢啊!反正三哥这么做算是私设公堂了吧,何况他这么对待芷若姐,分明是不合公道的丢人的事,我们直接上门来抢人,他没理由拦着我们。”
“可是这么做,以你三哥的性子,恐怕真的会当场跟我们撕破脸皮打起来。”秦子裕无奈地捏着鼻梁,回忆起秦子墨大发雷霆的样子,他就头疼。
“怕什么,反正他对芷若姐这么无情冷血,明知道芷若姐是我朋友还一点悔改的心意也没有,一点面子不给我,撕破脸皮也就罢了!反正我也是要嫁到西凉的人,不怕跟他撕破脸皮,老死不相往来又怎么样!”
秦子裕看着秦亦可那般热血的样子,不由得嘴角扯出个略苦涩的笑容来,“还未到最后,你怎么就料定了自己这西凉是非去不可了呢?皇兄会想办法帮你的,好歹也要对我有点信心行吗?”
“不是我对皇兄没信心,我只是想通了而已,反正无论如何身为女子终须一嫁,如果真如皇兄所说,我去西凉和亲能让两国的百姓少受战乱之痛,那就委屈我一个人算了,就当是我上辈子作恶多端的报应好了。”
只听前半句秦子裕还心头一热,心说秦亦可这丫头近来可算长大了,还懂得要舍己为人,正准备夸奖夸奖她,但听完后来的话他算是死心了,看来自己妹妹脑子还是正常的,没有拿远嫁到西凉和亲当成舍生取义。表面话都是说来给别人听的而已,他如何舍得自己在皇族当中唯一能够亲信的妹妹嫁到西凉那般蛮荒之地。
“虽说你的说法未免极端,不过对于三弟这样的人说不定还真得用点极端的法子。”
“皇兄,你有办法救她了?”秦亦可喜出望外,满含期待地望着自家二哥。
“嗯。”秦子裕点了一下头,沉吟了不久,对秦亦可说道:“或许你说的办法值得一试,毕竟三弟他这么对芷若是件不见得光的事情,那么我们就来他个‘黑吃黑’!”
“先把三哥拖住,然后强行把芷若姐带走,就算三哥一万个不愿意,芷若姐一旦出了这个门,谅他也不敢冒着被全城笑话的风险去你府上抢人!”秦亦可会意,代替秦子裕说出了他的计划。
“聪明!”秦子裕拍拍巴掌,跟走来面前的秦亦可击掌,“那就这么定了!”
秦子墨最终还是放过了林芷若,因她到一半时就落了泪,他自然而然地以为她是因为伤口痛,所以停止了对她的掠夺。
事后大夫来重新给她换了药,可她该疼的地方还是很疼。
秦子墨坐在他身边,低头望着她手上的伤痕,仿佛忘了那是他自己赐予她的苦楚似的,问她:“很疼吧?”
林芷若不说话,只是红红的眼睛呆看着角落里结网的蜘蛛。
她的手小而纤细,骨节上微微的红肿带点青紫,衬得半截藕臂越发的白玉一样无瑕,他拿手掌托着她的手,又浅浅地握着,在她耳边带着无奈说道:“知道吗,本王的脸更痛,心也痛极了。”
他痛吗?他分明是一个木头做的傀儡,他怎么会为她痛呢?不过是恨她令他脸上无光而已,仇恨和愤怒,也是会令人心痛的不是吗?何况,他总是更看重薛紫瑶的,未必他的心痛就不是为薛紫瑶和那个命苦的孩子。
“你走。”林芷若终于有力气对他说话。
“什么时候你认错,本王就放你出去。”
“我没错。“
秦子墨试图攥紧了她的伤手令她吃苦,但却隐忍得手抖,最终放开她的手将她重新搁在床上,转身利落地走了出去。
只是不知为何,林芷若莫名其妙的觉得,他离开的动作像是逃离,却又带着不舍。分明是这么矛盾的两个词,她却偏偏觉得这两种状态都同时在他身上出现,没有半点的违和。
他逃离她,不舍她?那么令他想要逃离的是什么?令他留恋的又是什么?
她一点也不感兴趣,现在她只想尽快恢复自己的武功,调动苏蘅留在她身体里的真气,真正的和苏蘅融为一体。然后,逃出去,再也不回来。
秦子裕和秦亦可商议完救林芷若的黑吃黑计划之后,正准备跟王宣说一声就离开,却见秦子墨黑着脸回来了。
“三弟,你来了?正好我跟阿可准备去街上走走,她这段时间尽闷在公主府里,心情烦闷得很,难得出来一趟,要好好放松放松。”
秦子墨没有先回答秦子裕,只是淡淡地望着秦亦可,秦亦可被他看得心里发虚,“三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不是要挖那个护院的眼睛吗?”秦子墨的眸子里透着寒意问。
“啊?”秦亦可假装若无其事,然后咧嘴笑笑,“没有啊,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