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提议无人辩驳,自证清白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事实说话。
不过,气呼呼的小李却拉着所有人当证人,把称重仪的准度重新测试一遍,确认无误后,才让司机开着试验车上称。
当轮胎静止,所有人的眼睛齐齐盯着称重仪那只有两个巴掌大的显示屏,一个个踮着脚尖,屏息凝气的,想要一看究竟。
小李是最紧张的,他摘下眼镜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深呼吸几次,才暗自握拳,走到称重仪前面,半弯着腰,去看显示屏上的数字。
这会儿子,就连工地的机器也停止工作,四周一片寂静。
小李盯着那块显示屏看了足足有十几秒的光景,他一言不发,脸上表情却在不住变化,张杰的心咯噔一下往下沉,还没等上前细看,就被小李攥住胳膊拉过去,“你看看,帮我看看,是多少?”
张杰弯腰一看,也愣在那里。
这两个人一前一后,吊足了人的胃口。就连长安,也微微蹙起眉头,朝人群里望了望。
忽然,张杰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具圣斗士一样,跃起转身,冲着远处的长安惊喜叫道:“10t!10t!长经理,是10t!”
大家面面相觑,赵铁头和王焕奇震惊地看着对方,一脸的不可思议。
王兴权舒了口气,望向一旁的长安。
长安仿佛置身事外,脸上还是之前那副淡淡的表情,半垂着睫毛,嘴唇轻轻抿着,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胡胜利气急败坏地冲上去,推开小李和张杰,他弯着腰,眼睛几乎贴在显示屏上,盯着上面的数字看了半天,才瞠目结舌地转过身,口齿不利落的对曹同知说:“是……是10t……”
曹同知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狠狠瞪了胡胜利一眼,转头对长安说:“长经理,看来是场误会……误会。”
误会?
上下嘴皮一磕,蹦出两个字就算完了?
这世上有那么容易的事吗?
没等长安想好怎么说,那边胡胜利吵嚷起来,“那车里的破棉絮怎么来的?长安,你倒是给大家好好解释解释!”
是啊,好好的铁块变棉絮,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赵铁头这边也从昏懵震惊的状态里苏醒过来,为了将功补过,他立刻接过胡胜利的话把儿,大声撺掇说:“工友们,这娘们偷梁换柱,肯定是想坑咱们哩!今天必须把事问个清楚,让她现出狐狸尾巴!”
彭斌一听不乐意了,他指着赵铁头,怒道:“姓赵的,你嘴巴放干净点,谁是狐狸,谁偷梁换柱!我看你才是狗急跳墙,恶意中伤!”
“你他妈的找事是吧……老王!”赵铁头直了直腰,刚想拉王焕奇给他撑腰,扭头一看,却没寻到王焕奇的踪影。
他愕然一怔,刚想叫,却听到有人大声说:“棉絮是我放上去的!你们别为难长经理!”
赵铁头就觉得脑袋里轰一下炸出朵花来,耳朵里嗡嗡作响,眼睛里除了那颗明晃晃的大光头,什么也看不到。
邓先水!
竟然是邓先水!
他在说什么,说什么呢。
为什么大家不看邓先水,却一个个勾着头,用鄙夷震惊的眼神瞪着他。
这不对啊,不对啊。
这场面,不是应该倒过来吗?
那个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过街老鼠,不应该是那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吗?
为什么是他!
王焕奇!老王!你给我滚出来!
“胡胜利买通赵铁头和王焕奇,想利用弯沉试验造假搞垮长经理。长经理将计就计,让我假装卸下车上的铁块,用棉絮包代替,其实我搬下去的,也是事先放在上面的假铁块,这才是车载重量无变化的真正原因。”邓先水解释说。
“邓先水!你血口喷人!”胡胜利指着邓先水反驳叫嚣。
“我看,血口喷人的是你吧。”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越过人墙,传了进来。
长安猛地回头,却看到戎装威武的严臻正拎着王焕奇的后衣领,把他推到众人面前。
严臻的身后,跟着李四性,以及三位尚穿着围裙的军人。
长安的目光和严臻的遇上,他的眼里透出鼓励和安抚的意味,两人默契点头,长安心中一暖,原本那一丝微小的忐忑也在瞬间消失不见。
“我是炊事班班长邹明,这是我们班的战士李凯和黄道松。昨晚,我们和长经理,以及这位王监理、小李同志在部队餐厅一起聊天,话题内容均是部队生活以及道路施工的技术问题,我和战士们可以作证,长经理无任何违背法纪的言行,她没有向任何人行贿,也没有提出不合理的要求。”部队炊事班班长邹明声音洪亮地说道。
严臻指着王焕奇,“这家伙鬼鬼祟祟地拎着行李包逃跑,掉了钱也不知道。”
严臻举起手里的报纸包,打开,里面赫然是三把捆扎整齐的百元人民币。
赵铁头一看,眼睛里顿时喷出火来,他扑上去,揪着王焕奇的衣领,怒骂道:“妈的,你偷了老子的钱逃跑?”
王焕奇面色灰败地耷拉着脑袋,“那也不是你一个人的。”
邓先水一看,眼眶通红地上去撕打着赵铁头和王焕奇,“你们不是说没有钱吗?我娃儿病得快死了,找你们借钱,你们却说没有,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严臻上前拽开邓先水,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赵铁头等人被彭斌推到曹同知面前,“曹经理,你要找的偷梁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