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整整忙了一天,去村里查看房屋修缮进度,同打井队谈价格,下午,又赶回营地欢迎新来的武装警卫队。
这一批警卫明显受过专业训练,行动举止和军人没什么两样,而且他们中有不少人学过中文,交流起来非常顺畅。
长安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她让小何安排好队员的住宿,又到后厨让赵云龙按照当地人的饮食喜好添加菜谱,让这些初来乍到的黑人小伙子们能够迅适应营地的生活。
走出餐厅,她望了望漂浮在天边的火烧云,又朝严臻住的宿舍看过去。
她回来之后就没见到维和官兵的身影,或许他们正忙着整理行装,想到这些日子同他们朝夕相处的情谊,心里不禁涌上一阵离别的愁绪。
小何汗涔涔地跑过来,“经理,都安排好了。”
长安点头,“辛苦你了。哦,对了,你进去和赵师傅说一声,晚饭再加几个菜,尽好的准备,算是咱们对维和官兵的一点心意。”
“好咧!”小何正要走,却又被长安叫住,“你见严连长了吗?”
“那边!”小何指着东向,“他们都在打篮球呢。”
打球?
长安摆摆手,朝篮球场走了过去。
这个篮球场是在战乱废墟上修建的,标准规格的球场,是一众喜好运动的员工们的圣地。
每到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就会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在球场上尽情释放体内的荷尔蒙。
远远的,就听到咚咚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年轻男人激昂的吼声,欢快的笑声。
她看到球场内外影影绰绰,竟有数十人之多,站在外围的观众都是刚刚从班车上下来的龙建员工,他们顾不得洗去一身尘埃就跑到场边津津有味地看起球赛来。
时不时的,还会为场上球员的精彩表现鼓掌喝彩。
“经理!经理,这边!”小孔满面绯红的朝她招手,示意她赶快过去。
她刚走到人群边缘,就被小孔一下子拽了进去。
那些咚咚的声音顿时变得响亮起来,她看到长方形的水泥场地上,身穿军用背心和迷彩裤的维和官兵正和身着工装的龙建员工展开一场激烈精彩的比赛。
她一眼就看到严臻。
他那标志性的古铜色肌肤和匀称的肌肉在金色的夕阳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今天的球场明星非严连长莫属!他一个人独得二十五分,二十五分呐!你是没见刚才那个漂亮的三分球,唰一下,空心!简直a爆了!呀呀呀!他又拿球了!快看,经理,你快看!”小孔踮着脚尖,又兴奋又紧张地攥着她的胳膊。
长安朝场上的严臻望去。
他是军人队的主力,刚拿到石虎抛给他的篮球,就一路朝对方篮筐运球过来。没人能阻止得了他,快到投篮区域时,他一个灵活的假动作晃过防守他的人,然后侧身一个跳跃,“唰!”又一个完美无瑕的三分球赢得了在场观众雷鸣般的掌声。
小孔把手掌都拍红了,她用手掌围着嘴唇,大声叫着严连长和石虎的名字。
赵铁头扯了扯小孔的马尾辫,故意说她是小叛徒,小孔涨红脸,向长安告状,说赵师傅欺负人。
长安便笑着打了赵铁头一下,说给你报仇了。
小孔先是一愣,后又被她难得幽默的举动逗得哈哈大笑,赵铁头他们也在笑,一时间四周都是笑声,就连在场上打球的人也都停下来,好奇地看着他们。
严臻也看到她。
他缓步停下来,向临时裁判打了个换人的手势,然后下场把一个内向腼腆的维和战士推了上去。
小战士一直在摆手,面红耳赤地说他不行什么的,严臻就低头跟他说了句什么,他立刻就闭了嘴,老老实实上场打球了。
严臻走过来,厚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你来了。”
他那张古铜色的脸庞上蒙着一层水润润的汗,露在外面的手臂上也是汗,站在她面前,弓着腰,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擦汗。
她点头,脸有些烫,但仍然目光平视,先退了出去。严臻跟在她后面。
两人都走出好远了,还能听到背后传来阵阵熟悉的笑声。
她一直走到洗漱池才停下来。
“你洗洗吧。”她指着水龙头。
他拧开水管,弯下腰,捧起沁凉的清水扑到脸上和手臂上。
“我去给你拿条毛巾。”她说。
他从侧面抬起头,看着她,她不禁呆了呆。
这个样子……
他的头湿漉漉的,水珠从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滑下来,滴在深绿色的背心上面,迅泅成深黑的一团,眼神却清澈得像海水一样,定定地看着她,让她心头一跳。
她忽然觉得口干舌燥,转身就想走,却被他抓住胳膊,只一下,力量刚刚够阻住她,却又不会让她感到不快。
她顿住脚步。
他笑了笑,“不用麻烦。”
他又撩起几捧水洗了脸和手臂,准备掀背心的时候,却看到她偏过头去。
他嘴角微扬,还是放下衣服,然后就那样沾着满脸的水珠子,语声微哑地问她:“你……是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她看看他,目光沉静地点头。
然后指着夕阳下的坎贝山,“你跟我来。”
她率先走了,他在原地站了几秒钟,才大踏步跟了上去。
沿着未被炮火炸毁的石阶一路上行,约莫走了十几分钟光景,就到了坎贝山最美丽的山谷,蝴蝶谷。
她边走边拂开生长茂盛的杂草,他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