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使杰西卡最终改变立场的原因,竟是一段来自大树村的视频。
视频里,她的表弟在战乱中坍塌的房屋已被中国工人修缮一新,表弟一家站在新房前欣喜的向她报告好消息。
杰西卡说,她非常感激中国企业的善举,同时,也被长安和严臻的坚持和尊重所打动,在她看来,丈夫这样做是极其无礼的,是不被原谅的恶劣行为。
杰西卡向长安承诺,一定会想方设法说服丈夫,让他改变决定。
长安高兴得满脸放光,她握着杰西卡的手,激动得只会说谢谢了。
艾娃一摇一摆地走过来,她依偎着长安,抬起羊毛卷似的脑袋,黑黑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长安的心顿时酸软成一团,她抱起艾娃,狠狠地亲了一口。
艾娃咯咯笑出声来,杰西卡也在笑。
严臻看着眼前温馨一幕,只觉得眼眶里涌起一股暖暖的潮气,他低下头,看着白色马克杯里轻轻晃动的咖啡,不知为何,他竟想起了远在万里之外的豆豆。
在豆豆很小很小的时候,长安定也是这样满眼慈爱地抱着他,亲吻他,恨不能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他的面前。
她爱孩子,那种自内心的呵护和宠爱令他感到震惊。
这样的长安,怎么舍得放弃她腹中的骨肉呢。
是他太笨,是他混蛋,居然一直误以为她是个冷酷自私的女人,居然一直痛恨她,远离她,让她孤零零地承担人生的风雨。
有时候,他真的很感激她。
感激她内心的强大,性格的独立,如果没有这些内在撑着,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豆豆了。
这些年,经历过磨难和挫折的她变得愈成熟而富有魅力。以前和她相处,只是觉得她能力卓,比一般人都优秀,可经过这些朝夕相处、患难与共的日子,那些隐藏在她身体里的韧劲儿,那对事业无尽的热爱和忠诚,以及潜藏在她骨子里、血液里的母性,一次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现在的长安,让他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这种新奇的陌生感,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宝藏,每天都能挖掘出新的,不重样的宝贝,让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他又何曾真正从往事里拔出来过呢。
又何曾真正去恨她。
即使是最残忍的时刻,他宁愿杀了自己,也不忍心动她一根手指。恨到极致,其实都是爱的原动力在后面作祟,有句话说得好,没有爱哪来的恨,以前他不懂,也不想懂,可是现在却真切理解它的另一层深意。
从索布里家里出来,上车后,他并不急着打火启动,而是倾身过去,把面露喜色的长安抱住。
“喂!你又什么疯!”长安捶着他的肩膊,但却没用多少力气。
他阖上眼睛,在她耳边说:“别动,让我抱抱你,就一会儿。”
她果然不动了。
清浅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耳廓边缘,痒痒的,勾起他内心温柔的一角。
长安觉得他接下来会做点什么,可没想到这次他却出奇得老实,只是抱了她一会儿,就松开她,专心去开车了。
反而是她觉得不习惯,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少了点什么。
看着车窗外树木葱茏的景色,她沉默片刻,主动问:“是你让小何先修帕马家里的房子,对吗?也是你让小何提醒帕马用手机视频给杰西卡,对吗?”
严臻挑起眉毛,伸手托着青黢黢的下巴,偏头,看着目光漆黑的长安,“怎么猜到的?小何告的密?”
长安摇摇头,“知道帕马和索布里是亲戚的人,只有我和你,我只是让小何先修缮大树村的房子,却没让他先修帕马家的房子,我……”
“吱!”车子忽然减,停在路边。
她只说了一半,就觉得眼前一暗,紧接着,她的嘴唇就被他重重地吻住。
他的力量很大,箍在她腰际的大手几乎要陷进她的肉里,他热烫急促的呼吸喷在她的鼻尖,一瞬间就起了汗,可又舍不得分开,好像只有这种把人吸到肚子里去的狠劲儿,才能纾解体内熊熊燃烧的火焰。
等到两人分开,严臻却用额头抵着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懊恼和无奈,“我那些自诩聪明的伎俩,在你眼里,是不是很可笑。”
她扬起睫毛,看着他眼里的亮光,低声说:“我不但不觉得可笑,而且很感激你。严臻,你做了我该做却想不到去做的事,你让我感到惭愧,在战术策略方面,我的确比不过你。”
“我有这么好?”严臻看着她。
他挡住大部分的光源,可她还是被他灼灼有神的目光烫到,她咬了下嘴唇,忽然,毫无征兆的,仰起头,亲了他一下。
他呼吸一窒,眼睛顿时瞪得铜铃似的,可嘴角却是越扬越高。
这可是他追求她这么久之后,她第一次主动亲他。
虽然只是一个蜻蜓点水似的轻吻,可对于他,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要时刻。
想到她正敞开心扉,慢慢接纳他,这心里的愉悦就像是春天里包裹不住的新绿,噌噌噌地冒出来。
第二天,没等长安和严臻继续去索布里家报到,索布里就主动电话联系长安,让她九点到他的办公室来。
见面后,索布里说他同意延期复工,但有一个条件,不能更改事先确定的竣工日期,这是他的底线。
他以为长安要回去和她的团队商讨一下才能给他答案,没想到她只是低头思索片刻,就抬起头,神情笃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