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脱了!”长安丢下一句命令,就去换药车上寻找她要的东西。
严臻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锐光,他盯着长安的背影看了几秒,忽然朝门口走去,“不知道你想搞什么!”
长安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提前一步横在他和房门之间,她微微仰头,目光清亮地望着他,“你知道。”
严臻皱眉,刚想拨开她,却不防她忽然伸手攥住他的左上臂。
“嘶!”他猛地颤了下,脸上露出愠怒的表情。
长安松开手,草绿色的作战服立刻泅出一片暗红色的血渍。
他沉着脸,立着不动,也不说话,但是呼吸却比刚才显得浊重。
她无惧无畏地迎着他的目光,没有想要屈服的意思。
半晌,他移开目光,开始解防弹背心的襻扣。
她几不可察地吁了口气,转身继续找消毒用具。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动作很快,想必是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她捏着酒精,手指一顿,随即弯下腰,找到敷料,拿出来,放在移动推车的上层。
转过身,看到赤裸上身的严臻,她不禁愣了愣。
四周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面前的男人似乎比记忆中更加的成熟健美。室内光源下,他肤色红润,胸廓宽厚,胸肌圆隆,肌肉强健协调,富有弹性。尤其他的黄金分割比例,以及小腹处若隐若现的人鱼线,让她的脸不住升温发烫。
他像是察觉到什么,拿起一件衣服盖住半侧身子,然后退后一步,坐在治疗床上。
她赶紧低下头,走到他面前,去查验他左臂的伤势。
比预想中更加狰狞的伤口,竟长达十几公分,像是被钝器刮伤,有几处地方皮肉分离,看起来很是骇人。
她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球,看着他,“你忍一忍。”
他嗯了一声。
她把棉球压下去,他的眼角抽了抽,可身体却没动。
她抿了下嘴唇,手指灵活敏捷地清洗着血肉模糊的伤口。
经过酒精反复擦拭消毒,原本狰狞的伤口变得小了点,看起来没之前那么可怕了。
抹好药,她习惯性的在伤口上吹了吹,做完这个动作,她却怔住了。脸一下子变得很红,她拿起敷料比划着宽窄大小,用剪子剪出形状后,完全包裹住他的伤口,之后动作熟练地一层层包扎结实,贴上胶布固定。
“好了。”她抬起眼帘,看着与她视线平齐的严臻。
没想到他也在望着她,那双冷峻无波的眼睛里此刻像是翻滚着滔天巨浪,深邃得可怕。
在他漆黑如墨的瞳仁里,她清楚地看到自己惶然无措的面孔。
她下意识退了一步,可他却比她更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语气严厉地质问道:“你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她呼吸一窒,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她别开脸,低声说:“没有秘密。我怕你……所以胡说的。”
是吗?
胡说的。
他挑起浓眉,盯着她红红的耳朵和起伏剧烈的胸脯,微微眯起眼睛。
她又在骗人。
可她却忘了,她一紧张耳朵就会发红,这个习惯,是他多年前就记着的。
以为自己会因为恨而忘却,没想到这记忆竟像是长在他的心里,无论时光如何流转,他始终还记得。
还有刚才那气氛温馨的一幕,她为他清创,为他上药,甚至于像很久以前那样,孩子气地吹着他的伤口,好像这样做了,他就不会疼了……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呼吸从急促紊乱渐渐变得平和而又缓慢,松开手,她立刻像只受惊的小兔似的从他身边跳开。
她走到移动推车前面,背对他整理着上面被弄乱的东西,可如同多年前一样,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砰砰咣咣的碰撞声不绝于耳,他忍不住闭了下眼睛,而后,皱着眉头拨开她,动作利落地归置着各种物品。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赤着上身的他并没有因为衣衫不整而显出狼狈猥琐之态。反而给人带来一种极其震撼的视觉冲击,具有极强的诱惑力。
他微低着头,浑圆对称的双肩,毫无缩膊和垂肩之感,他的腰肢呈圆柱形,细而有力,臀部鼓实上翘……
她唰一下转身,疾步朝门口走去。
可腰肢却猛地一紧,她被迫停住,被他轻轻一旋,箍在怀里。
她的心砰砰狂跳,耳边有个声音不停地提醒她,快跑,快躲开,可是脚却像是自有主张似的,钉在地上,纹丝不动。
他低下头,她紧张慌乱地望着他结实的胸肌……
“咣!连长,营长找……”
大门被人撞开,露出石虎那张黝黑英俊的脸,可同时,他就怔住了。
卧槽!他看到了什么?
天呐!让他原地失明吧!
石虎的嘴角抽了抽,下意识地转身,“我,我啥也没看到。”
长安用力推开严臻,低着头绕过石虎跑了。
石虎觉得背心凉沁沁的,他小步小步朝外挪,“连长,营长找你,我才过来的……”
你可别怪我坏了你的好事,要怪就怪营长去,是他找你。
严臻单手叉腰,拇指按了按鼻子,低头笑了笑。
石虎回头的瞬间恰好看到这一幕,他顿时惊呆了,妈呀,‘阎王’笑了,这可以媲美世界第九大奇迹了。
可眼睛一瞥,他却转身跑向严臻,“连长,你受伤了?”
严臻偏头,瞅了瞅左臂,“没事。”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