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春比预想中更加通情达理。作为一个家长,他充分理解长安的处境,两人沟通之后,他准许长安暂留上海,处理好家庭琐事,再轻装上阵。
得到王向春的支持,长安顿时觉得轻松不少,就连回家面对蛮不讲理的婆母也变得不那么难受了。想到婆母整日闷在家里吃不上什么水果,于是,特意去超市买了一些鲜果带回去。
开门的时候,听到家里传出阵阵笑声。
她心中一喜,推门就叫:“严臻!”
客厅里的几个人同时转头,看着她。
宋志娟、廖荇翊、马晶,还有有些日子没见的廖婉枫。
可能是休假的缘故,廖婉枫没穿军装,而是穿了一条质地垂坠的碎花连衣裙。
长安想到户外寒冷的秋风,眼角不由得轻轻抽了抽。
看到长安,他们几个神情各异。
宋志娟不用说了,反正从未给过长安好脸子。
屋里唯一的男性廖荇翊,今天居然穿着便装,他身上的青灰色毛衣同他的眸光一样清冷而又傲慢。
马晶坐在宋志娟右手边,见到长安后,知性端庄的脸庞顿时绷得死紧,她目光凌厉地盯着长安,眼神里透出戒备和愤怒。
廖婉枫坐在宋志娟的另一边,她和长安的视线撞上,美丽的瞳孔赫然紧缩,她下意识地蜷了蜷肩膀,朝宋志娟那边靠了过去。
“宋姨。”小猫似地叫。
宋志娟心疼坏了,她怜惜地揽着廖婉枫的肩膀,低声哄了几句,随后,面沉如铁地训斥长安:“你杵在门口干啥,凶神恶煞一般,准备当门神呢!”
“噗!”廖荇翊没忍住,笑出声来。
马晶瞪他一眼,他悻悻然转头,佯装打量屋里的摆设。
长安握紧手里的袋子,走上前,一一招呼:“廖医生,马医生,婉……枫,你们来了。”
马晶点点头,没说话。
廖荇翊正在把玩角几上面的艺术摆件,也没做回应。
只有廖婉枫腾一下站起来,涨红脸,结结巴巴解释说:“长安,不是我要来,是,是阿姨非拉着我来你们家。”
这就是把责任都推给宋志娟了。
长安原本也没把严臻那道禁令当回事,毕竟是几十年的老邻居,再加上严臻和廖荇翊的关系,又怎么可能真的把廖婉枫拒之门外。
可还是感觉呼吸不畅,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你坐吧,我去给你们切水果。”
长安放下背包,就挽袖去了厨房,马晶随后站起来,“我去帮忙。”
廖荇翊拧着浓眉,盯着自己的妻子。
马晶视而不见地走进厨房,并且把门关上。
长安回头看看马晶,“你怎么进来了?”
“帮忙啊。我听宋姨说,你的自理能力极差,连普通白粥都熬不好,我进来看看,看你有没有她说得那么……不堪。”马晶在话尾故意停顿了一下,她紧盯着长安的表情,以为自己这一番言语能够刺激到她。
没想到长安连头都没回,只是专心洗涮水果,过了几秒钟,长安关了水龙头,忽然转头看着马晶,语声清冷地说:“马医生是要为小姑子出气吗?”
马晶愣了愣,随即冷笑道:“怎么,你觉得不应该?”
她现在是廖家儿媳,小姑子平白被人打了,她和廖荇翊总不能装聋作哑,吃这个暗亏吧。说出去,她这个嫂子还怎么在婆家立足。
“凭什么就应该。”长安不卑不亢地说。
“你!”马晶愕然一怔,随即恼羞成怒,“嗤!你以为你是谁啊,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可告诉你,婉枫虽不是什么高官显贵,可她是我们廖家的宝!就算她做错事,也自有长辈去教训,轮不到你这个跋扈的泼妇!”
长安冷淡地笑了笑,“原来,你竟怕你婆婆。”
马晶的眼皮像蛾子翅膀似的扑簌簌抖了几下,颤声吼道:“你胡说!”
“是吗?是我在胡说,还是你心虚不敢承认!”长安目光如炬地盯着马晶的眼睛。
马晶朝后退了一步,嘴唇哆嗦着说:“没,没有的事!你不要胡扯,现在说的是你打人的事。”
“好,就说打人的事。世上的人千千万,我为什么独独和廖婉枫过不去?因为一个不懂得尊重他人的过往和隐私,肆意侮辱和诽谤他人的廖婉枫,就是欠打!”
马晶震惊地张开嘴,长安目光冰冷地朝她瞥去,“还有,一个觊觎他人婚姻的第三者,你说,她该不该打!”
“还有你,马医生,你这样殚精竭虑的为小姑子出头,不会是只想帮她出口恶气讨好婆婆这么简单吧。”
马晶的面色,一瞬间变成黯淡的青灰色。
她,她竟全都知道。
可她怎么猜到的呢。
前些天,失魂落魄的廖婉枫忽然冲到医院找她,当时廖婉枫身体状态极差,仔细看,竟还能看到她脸上的指印。以为她遭遇不测,她大惊失色之下要去找廖荇翊。可廖婉枫却死死地抱着她,哭成泪人似的求她帮忙,帮她得到严臻。
当时为了哄她,她违心答应下来,可后来冷静想想,才意识到这件事有多荒谬。很显然,婉枫已经被心中执念逼得疯魔了,她现在除了得到严臻以外,其他任何事她都不在乎,不考虑。
只要有一线希望,哪怕是和严臻并不太熟悉的马晶,她也不肯放过。
“嫂子,求你劝劝我哥吧,让他帮帮我,帮帮我吧。只有他,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的话,严臻哥哥能听得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