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家惨败,壮家亦是如此,复仇心切的狼兵们开始袭扰附近的汉人村庄,虽没伤及多少百姓却杀了不少的汉官,将人头悬挂于寨前吊唁那些死去的兄弟。
这一次的惨战,苗家和壮家都是死伤惨重,几乎可以说寨子里到处都在举行葬礼。这些人在山里人的眼中都是战死的英雄,死后得到了最高的的礼待,但再怎么尊重依旧无法免去他们家人心里的伤痛。
两日来各族纠结着水上的好手,乘着小船和竹排延着怒江一路追杀仓皇而逃的顺天府众人,虽然也碰上了一些落单的散兵游勇,但至今还没找到左右设令的下落。
怒江之上人满为患,到处都是要报仇血恨的各族青年在游戈,一但碰上汉人不管是不是顺天府的人都一律沉江,以祭奠那日战死叙洲的兄弟,而碰上真正顺天府的人马时,往往又是一场不死不休的血战。
两日的追杀,也抓到了差不多几十的漏网之鱼,这些人有的顽抗后被杀。难得活抓的一两个全被送回了叙洲,等待他们的将是各族泄恨的恶形,山里群族都擅长邪门的蛊毒,他们的下场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两日的逃命,到了下游换了水路直上荆洲。一路上没个停歇的时候,所有人都如惊弓之鸟连靠岸休息都不敢,更别提是稍微的停下先吃点东西,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躲避着河面上愤恨追杀的西南各族。
仓促的逃跑间,总算两岸再也看不到任何苗家的建筑。水路边有个汉人聚居的小村庄,下去和打鱼的老翁一打听,这顺流而下的速度奇快,眼下竟然到了铜仁的地界,两天的功夫已逃出了再次暴乱的西南。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大气,确定了这是汉人的地盘这才敢下船休息,踏足陆地的时候感觉还有点不真实,但想起在西南的遭遇还是心有余悸。
随行的只有数十人了,哪一个不是灰头土脸伤痕累累,延路上不少伤势过重的兄弟都撒手去了。这种惨胜没办法带给任何人喜悦,有的只是沉重到了极点的压抑,还有丧失手足的切心之痛。
一行人疲饥难耐,上了岸后感觉很不舒服。坐的船都是临时凑来的小船,每船不过容纳三四人而已,能延着水路逃了这么久已是万幸,为了安全起见人马都是分批逃跑的,这样的障眼法全是为了迷惑苗民的追杀,也是最大限度的争取逃跑的成功率。
几个好手抬着赵沁宏的尸身,上了岸以后刘品阳看了看手上的地图,皱着眉头又关切的问道:“陆大人是想走黔中饶路过来吧,他们那边的路程应该不快,我们在这等等。”
“大人,我们还是先进城吧。”手下人都如惊弓之鸟,这时最想的就是满足一下饿了两天的肚皮。
“师爷呢?”刘品阳点了点头,左右一看有些焦急的问道。
“在这。”顺天府疲惫的人群强打精神,将一旁已经饿得晕厥过去的师爷抬了出来。
“多亏有张百林和他,否则的话我们恐怕逃不出西南。”刘品阳感激的说着,看着文弱的师爷面色惨白的模样,马上严声的嘱咐道:“好好照看他,我们顺天府虽过的是刀头上舔血的日子但也该知恩图报,这一路可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是。”众人也是心存感激,几人换着将师爷抬起,小心翼翼不让此时几乎虚脱的他受哪怕是半点的颠簸。
铜仁这边已是汉人的天下,作为预防西南暴乱的前线,这里囤积了不少的兵马,拒有点摆样子的嫌疑但给人感觉气氛还是很紧张。城门口有兵将在来回的巡逻着,虽是做做样子但多少也得让人知道朝廷的态度。手下人拿着腰牌过去,那原本态度高傲的将官只是看了一眼立刻点头哈腰的跑了过来,看着眼前这群京官狼狈的模样是吃了一惊,赶紧命人端茶倒水,那头又迅速的去通知当地的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