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少,玛丽她……恐怕不行了!”芙蓉焦急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沈青扬的心头一沉,慌忙走进去,与芙蓉撞个满怀。
“她怎么样?”
“高烧得厉害,如果不及时救治会没命的!”
这里没有药,甚至什么也没有。沈青扬俯下身触摸着地下躺着的玛丽,额头滚烫,鼻息微弱。任何人在中毒后又经历近一周的地狱式折磨后都会挺不住,更何况一个女人。
“她没事的,只是伤寒高烧而已。”
“要紧急退烧才行!”芙蓉服下身体用手不断搓着玛丽的额头:“否则她挺不到天亮!”
“天就要亮了……”沈青扬颓然地坐在地上,没有一种无助让人如此痛苦,尽管她是一个日本女人,他也想尽办法去救她,因为自己曾经承诺过要带她冲出狼岛!
芙蓉弄湿了半片衣服拧干,不断地擦拭着玛丽的额头,以此降温,效果应该不错。
但玛丽体内中毒太深,不仅仅是伤寒所致。沈青扬对此心知肚明,但不忍心打断芙蓉的努力。
风雨小了很多。
这段时间没有再发生什么不测,芙蓉疲累地靠在沈青扬身边,芙蓉的高烧依然没有退yd_sjb;
,但还是减轻了不少,喘息平稳了许多。
昏昏欲睡中,沈青扬感觉到玛丽的手动了动,睁开眼才发现一缕阳光从破烂铁门射进来,而所有人都还在沉睡之中。沈青扬的心一阵悸动:终于挨过了超级海啸!
“血影大哥……”
“不要说话,你还活着!”沈青扬沙哑地说着,活动了一下臂膀,每一寸肌肉都疼痛难忍。
“以为死了很久……”
沈青扬移开玛丽额头上的湿布,感觉到她的体温仍然很热,但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心才放下。伸展着胳膊苦笑,僵硬的脸部肌肉几乎做不出笑的动作来。今天是地震的第一天,也许救援不会及时赶到,要耐心等候才行。
“怎么会死?你还要带我去东京银座消遣,享受一番日本料理才好!”沈青扬移动了一下芙蓉的身子,女人睡得很香甜,没有醒。
玛丽惨然一笑:“……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我怕……”
“好了玛丽,秘密留到东京再说!”沈青扬小心地起身:“我要去外面看看情况!”
“不行……回东京……没有机会的……那个在东京等你的人……跟你是一个名字……叫……沈青扬!”
一阵眩晕!
沈青扬犹如被油锤砸在心口一般,身体僵硬地倒在水泥墙上,喉咙里滚烫,一种黏糊糊的液体从嘴角流出来,滴在胸膛上。
血痕兄弟还活着?!是悲?是喜?难道这就是命运?
“你是……他的兄弟……”玛丽在地上挣扎着跪坐起来,爬到沈青扬的附近:“他……还活着!”
班布森林一战,血魂战队全军覆灭。血痕明明是死在自己的怀里的,他明明说要自己找寻他父亲!
世界充满阴谋,也充满变数。
“他还活着?”沈青扬的意识醒过来,第一句话便是确认自己是不是失聪了或是出现了幻觉。
“这是……远山计划的……一部分……”英泽玛丽昏厥过去。
好吧!
阴谋是见不得阳光的,不管是英田介的阴谋还是申君慈的算计,一切都在按照命中注定的方向发展,班布森林的血腥战斗还没有结束,甚至中海所有的计划都只是阴谋的一部分——远山计划!
沈青扬说不清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有痛。
“影少啊——”三爷粗鲁的声音在地垒中炸响:“天亮了——外面——他妈的发生了什么?!”
沈青扬转身摇晃着靠在墙上,冰冷的墙壁刺激着他的神经。昏黑的内室里几个女人的身影动起来,但却看不真切,一切都在模糊中远去。
兄弟的影子仿若从黑暗中走出来,微笑着走出来,浑身是血!沈青扬冷冷地盯着黑暗之处,班布森林血色的黄昏仿佛就在昨天,但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血痕兄弟没有死!
“嗷呜——”一声沙哑的长啸,痛苦的嘶吼从干涩的喉咙里发出来,一种痛快淋漓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堵在心中的郁结都吼了出去,精神随之振奋,奇妙的感觉让沈青扬彻底清醒起来!
三爷的叫喊已经把所有人惊醒,破烂铁门洞开,巨大的树冠封堵住堡垒的入口。沈青扬爬上狙击台,刺眼的阳光直射进来,眼前一片漆黑,停留在视线中的最后一幕,是水!
“操!我们是在海里吗?”沈青扬翻滚着坠落到地上,揉着险些被刺伤的双眼,泪水顷刻流下来:“三爷,奎哥,我们被海水包围了……”“影少啊,那是堰塞湖好不?”三爷扶起沈青扬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老子就知道此生的命比石头还他妈的硬,天不绝我啊,哈哈!”奎哥都趴在狙击口向外面观察:“操啊!海水逼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