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鼻子深吸了一口气,叶空青硬是舒展了眉头,强忍着橘白这一身的酒气,朗声道:“这位兄台,上次我便说你我有缘,果不其然,咱们又见面了。在下叶空青,上次匆忙,还未知兄台名讳,不知兄台?”
“在下,橘白。”
橘白此时已经喝的迷迷糊糊,双眼朦胧,只感觉到自己身前有人坐下,却也没看清到底是谁,听到问话就直接回答道。而反观叶空青则是没想到橘白都醉成这个样子了,神志不甚清醒,可说话居然倒还蛮有条理,一时也是起了兴致,笑着跟他继续聊道:“橘白?好名字,不过橘姓倒是不太多见。”
“我们家算算是修者世家,名姓,非世世俗一脉留下,空青老弟少少少有听闻也是正常。”一桌酒下肚,舌头显然是有些跟不上劲儿,橘白半倚着桌面,接着叶空青的话茬含含糊糊的说道。
看着橘白这个样子,叶空青不由得摇了摇头,觉得颇为好笑。果然不管是修者还是普通人,喝多了都是一个样子,不仅“健谈”,而且三两句话下来就开始称兄道弟。
不过如此这般,叶空青和橘白两人竟然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聊了下去,而且聊的得居然还挺投缘。可聊着聊着,叶空青的脸色就开始变得阴沉了起来。
喝大了的人,嘴里没有把门的,想什么说什么,而且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要不怎么都说酒后吐真言呢。
橘白之前一直是在喝闷酒,有道是举杯消愁愁更愁,这酒是进肚儿了,可愁却没消下去,而且闷在心里,这才醉了个一塌糊涂。如今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个人和自己聊天,是以橘白也就借着酒劲,不管认不认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三两句话聊过来就拽着叶空青开始大倒苦水。言之激动之处,那从不轻弹的男儿泪也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橘白酒醉疲软,说了半天才算把事情说清楚。叶空青在一旁听着,也是颇为费劲。不过,这却是不妨碍他在捋清楚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而生出了满腔的怒气。
这真的是没来由的事情。
本来事不关己,听过之后姑且安慰橘白两句也就罢了,已算是仁至义尽。毕竟从橘白的描述里,叶空青猜也能猜到他说的那伙人来头定是不小。人家龙虎相争,像自己这种小虾米最好还是不要胡乱掺和进去,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叶空青本能的就是对这些所谓的名门大派没什么好感。从小就是。而有意无意的,于苍术和朱葛星似乎也从来没有去约束过叶空青这方面的所思所感。
这就使得叶空青此刻内心颇为纠结。
理智告诉他,想要获得灵物的办法有很多,自己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被尿憋死不成?没必要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更何况自己与这橘白不过仅是一面之缘而已,当真是没必要为其趟这摊浑水而最后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可是感性中的厌恶,又令他对于此事甚是打抱不平。再加上他眼睁睁的看着之前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竟是被摧残成了眼前的这般模样。虽说一开始他是准备再从橘白身上捞些油水,好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此时此刻,他却是发自真心的想帮橘白一把。
手指下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看着面前趴在一堆横七竖八的空酒壶中间,已是醉到不省人事的橘白,叶空青的理性与感性在脑海中不断的轮回。对比着其间种种的利弊,叶空青感觉自己就像是提前感受了一回人生的走马灯。
不过这也没办法。于当前的他来说,这事儿的牵扯的确是太大。他可是刚享受了没几天舒服日子,如果只是因为一时兴起的话,鬼知道插手之后自己将要面对的会是些什么。
就这样伴着橘白若有似无的轻微鼾声沉默了半晌,叶空青的脑袋中仿佛一片战场。而在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过后,最终却还是感性占据了上风。
极为无奈的撇了撇嘴,叶空青一脸不待见的拿眼睛斜着橘白,嘟囔道:“真是上辈子欠了你小子的,本来不过是想从这你这捞点油水,然后中饱一下私囊。这下倒好,偷鸡没成还要蚀把米,我这把自己还得搭给你”
虽说是自己的决定,橘白也没求着自己帮他,可看自己在这想的挺多,而橘白在那里睡得像头死猪,叶空青心里还是好一阵不爽。于是又揪着橘白的耳朵,装出一副恶狠狠地样子说道:“橘小子,我可跟你说,帮你这事儿我可是担着风险了,完了你要是不好好感谢我一下,随便补偿我个百十来种灵物,我可跟你小子没完!”
说完,他还好像不解气似的拍了拍橘白因被酒气浸透而泛红的脸颊,发出了拍西瓜一样啪啪的声音。只是这时的橘白显然是给不了叶空青什么他想要的反应,除了愈发嘹亮的鼾声之外,也就只有剩下了几句含混的呓语。
而橘白这个样子,让叶空青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似乎是有些幼稚,不由得觉得有些尴尬。即便是以他被二师父朱葛星熏陶出来的脸皮厚度,也是忍不住一阵老脸泛红,赶紧从桌上找了壶橘白还没怎么喝过的,抓起桌上的酒杯,接连饮了好几盅来掩盖一下。
恩?好酒啊,这小子嘴倒是挺刁。
就像刚才提到的脸皮问题,跟着自己那位二师父,从小到大酒这东西叶空青可是也没有少喝。
砸吧砸吧嘴,本来只是为了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结果反而是借着这个由头又多喝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