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自然是没有抄那三百遍,第二天揣着一块鸭油烧饼精神抖擞地去上课。
祝英骁自然也没抄那三百遍,第二天从容地摇着纸扇和马文才并肩过来上课。
楚灵的位子被单独安排在了他俩的前桌,于是祝英骁和马文才二人一落座,楚灵的脸和一块比她脸更大的烧饼同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八哥,我观你面色红润、神采飞扬,昨夜肯定睡得很好啊——你是没抄那三百遍吧?”楚灵咀嚼着烧饼,用力地摇摇头,“我跟你说,你这次是完了。”
在她从小到大的记忆里,凡是老师布置的任务完不成的,结局都会很悲惨……
然而祝英骁面不改色、从容自若,一把合上手里的扇子顺手敲到她的头上:“英台啊,哥哥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银子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拿点银子出来。”
末了,祝英骁还不忘正襟危坐,清清嗓子:“此乃我上虞祝家子弟必须要有的觉悟。”
楚灵闻言心头一时百感交集——这,这就是做有钱人的感觉吗?
马文才坐在一边扫了眼祝英骁,又看了看楚灵,脸上的表情逐渐失去控制,眉毛以肉眼可见的弧度迅速上扬,眼看着就要绷不住笑出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一道挺拔的身影缓步而近,楚灵看了一眼,随即展颜抬手用力挥了两下:“山伯兄,早啊!”
马文才略微上扬了些的嘴角一秒崩塌。
梁山伯看向她,略微一愣,旋即扯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恭恭敬敬地向她作揖:“英骁兄。”
“山伯兄误会了,”祝英骁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转过身去朝着梁山伯也是一揖,“这位是我的堂弟,虽说与我生得极为相似,但他到底不是我祝英骁啊。”
梁山伯的眼神逐渐变为迷茫,看了看祝英骁,又看了看楚灵,又看了看祝英骁……最后缓缓抬手一把掐在自己的另一只手臂上,疼得忍不住呲牙。
楚灵哪里坐得住——这可是梁山伯啊!
遂扔下手里的烧饼,也站起来,借着祝英骁的外衫擦擦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是啊是啊,听我八哥说山伯兄才情了得,便也想同山伯兄交个朋友。哦,对了,在下祝英台。”
“好说,好说。”梁山伯不无尴尬地干笑两声,做了个揖,然后寻了个温习功课的理由赶紧就回自己的位子去了。
祝英骁见他转身走了,自己也幽幽转身,方才那温润的笑意在组楚灵视线相接的时候也变成了咬着牙的冷笑。
“祝英台,你方才往我衣服上擦了什么?”
“八哥我错了。”
“道歉有用的话,要衙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