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哈哈一笑道“陆将军今日没喝尽兴啊,不如……”
“非是陆某不胜酒力,实在是营中尚有几件琐事需向军师报备。”陆承元连忙辩解了两句,转头对汪桂说道“军师还请借一步说话,大王交代的事情若是没办好,陆某这酒也喝不痛快……”
“也好,待处理了手头事务,陆将军再回来陪少狼王痛饮便是。”汪桂起身,陆承元要借他而遁,他自然要给这个面子,最重要的是以周正这个喝法,诸将当中能对付的了的估计也只有周光夏一人,陆承元即便在场,最后也必定是被抬下去的份……
眼睁睁看着汪桂与陆承元扶肩而出,周正苦笑着看向周光夏,刚要开口,周光夏已然抢先说道“周老弟,说起来咱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呐,今日能对桌同饮实在是痛快……”
“周老哥此话正合小弟之意!”周正抢话道“相逢即是有缘,有缘便要喝个痛快,周老哥,咱们既是自家弟兄,这酒更要喝个痛快!”
一边说一边拍开第三坛酒道“老弟多的话不说,千言万语都在这酒里,小弟先……”
“且慢!”周光夏脸色急变,道“实不相瞒,这酒就更水一样,喝多了也涨肚子,老哥我比周老弟大了可不止十岁八岁,涨腹之肚就算喝起来也不爽利,待老哥我先去放个水,回来再与老弟大战三五八坛!”
尿遁?
周正直愣愣得看着周光夏急急忙忙跑出了论武堂,这家伙如厕不叫上他,显然不是放水那么简单,多半是跑哪里吐去了,酒桌上嘛,喝了吐,吐了再喝,循环往复,成就社交无上利器!
其实便是他自己都已经快要憋不住了,要是第三坛酒下肚,周光夏还能撑得住,那他也只有甘拜下风,毕竟他不能真个把自己喝的烂醉。
吐出一口酒气,原本还喧闹的论武堂内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几个清理呕吐物的杂役,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酒气和乱七八糟的味道。
周正活动了一下也往外走了出去,朝着周光夏相反的方向,既然断定周光夏去吐,他当然不好朝一边走,免得撞见面子上不太好看……
夜凉如水,闻着扑鼻而来的冷冽空气,周正非但没清醒多少反而有点上头,这他娘的什么酒,度数不高后劲似乎还不小,颇有迎风倒的意思!
“本王随意走走透透气,你无需你跟着。”周正吩咐了跟在身边的幽王府杂役一句,他也打算去吐吐……
杂役脸上露出为难的意思,但周正乃是天狼军的少主,更是幽王的贵客,既然得了吩咐,他哪敢多说什么,只能怔怔站在当场,看着周正隐于夜色中的背影,满眼都是无奈。
如今的幽王府其实就是原先的景州府衙修缮扩建而成,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总之周正没找到如厕的地方,憋又憋不住,只能随意找了个犄角旮旯把水放了……
放了水,周正浑身都觉着轻松了八九分,等到原路返回……周正竟然发现自己迷路了……
这说起来也怪不得周正,古代建筑的格局很有讲究,越是大户的宅院便越多是九曲回廊,弯弯绕绕的若是没个带路的想不迷路都难,更何况现在还是夜里面……
按理说,这里毕竟是幽王府,既是王府就该有王府的气派,什么杂役、丫鬟、园丁、厨子断不会少了去,至于王府护卫更是不可或缺,但恰恰相反,因为孟轻语不喜欢喧闹,更多的时候喜欢在武房处理公务,或是待在练武场中锤炼武艺,梁王攻幽州接近一年,孟轻语本人几乎都是穿梭于战场、城头之间,这幽王府人丁本就不多,等到梁王退了兵,孟轻语也没想过多招人手,显出王府威仪。
除夕夜宴之后,孟轻语囚禁王都父子于王府别院,原本戍卫王府的亲兵,大半都安排在别院外面,其余的也是在王府外围来回巡视,这王府内人本就不多,杂役又被安置在论武堂招待周正与各将,这会大多送诸将回营去了,这偌大的王府一时间显得冷冷清清,以至于一个能为周正领路的人都没有。
周正很是后悔刚才将那个陪他的杂役给打发了出去,搞得他现在成了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足足转了一刻钟,周正期间又放了两次水,啤酒喝多了的人都知道,如果一直憋着还不觉得什么,但只要有了第一次,后面放水的频率将会越来越高,周正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只要有了尿意就会立即解决,反正夜色当中也没人看见,尿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灯火!
周正漫无目的又转了五六分钟,终于看到一间屋子窗户透出的灯光,真要说起来这幽王府也不是漆黑一片,至少回廊上面每隔一段距离还是会悬挂着两盞气死风灯,但周正乱窜到现在,还是看见第一间有灯火透出的屋子。
有灯火就表示有人啊,在这幽王府总不可能只住着幽王一个人,丫鬟婆子总还是有几个的,当然现在最关键的是,周正必须要找一个人带着他去论武堂,天知道周光夏吐完了以后会不会回来找他继续厮杀,他人不在,传出去岂不是要被其倒打一耙,说自己尿遁,这是面子原则问题,半点不能含糊!
周正径直朝着灯火所在的宅院走了过去,整座宅子似乎安静的有些过份,不过此时周正酒劲上涌哪里管得了许多,满脑子都是先回找人带路再说,也不废话,直接推开宅门……
“有人吗?”
“谁?”偏房内传出一声略带惊慌的女声。
周正闻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