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焕的心情很恶劣,往年若是被幽王派遣下去收钱粮可是一个肥缺,除了缴纳上去的那一大部分以外,收钱粮的还能大赚一笔,对此幽州军上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纯当辛苦费了。
然而这一年间,幽州局势巨变,鹿士贞那老贼竟然趁幽王无暇分身的机会,对各中小势力下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吞并五座中型势力,如此一来能收到的钱粮锐减不说,他这个收租的还能落到什么好处?五家已灭自然不可能收到分文,新平堡他敢去吗?鬼都知道,鹿士贞的下一个目标九成就是乌凤山,也就是说乌凤山地界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变成战区,他去收租?去找死还差不多。
因此黑风寨就成了他唯一一处能够收到钱粮,还不用担心性命受到威胁的地方,黄文焕觉得,无论如何也要在黑风寨将本该属于他的那份损失给勒索出来不可!
然而让黄文焕最不爽的地方还在于,他进入黑风寨的地盘,周其昌竟敢不远迎十里,甚至于到了宁山脚下,小山贼通报以后,周其昌依旧连人影都没看见,只是派了一个小头目装扮的山匪迎其上山,简直岂有此理!
憋了一肚子的闷气,看着山道两边穿的破破烂烂,站的东倒西歪的黑风山贼,黄文焕心里更是升起浓浓的不屑,听说大半年前,鸡笼山和韩家寨两路大军进攻宁山,最后连两位大当家都被灭了,可见这幽州地界上号称中型势力的乱匪战力有多废,那个鹿士贞以为兼并了几股乱匪,就能对抗幽州军,简直就是找死啊!
黑风堂内,周大当家坐在上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过周正已经说了,这件事交给他处理,他也不便多少,现在纯粹将自己当成泥塑木雕,端坐在上的一个摆设。
黄文焕走进黑风堂,目光冷冰冰的扫过堂内七人,乌凤自然不方便出现,不过身在偏房,黑风堂内的风吹草动倒是能听个清清楚楚。
“你就是周其昌?”黄文焕明知故问道。
不待老爹开口,周正直接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直呼大帅名讳!”
黄文焕一愣,显然没料到在这小小的宁山,竟然还有人敢当面斥骂于他,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一张脸涨的青紫,怒道:“吾乃幽王座下谋士黄文焕,你是谁,竟敢如此对我说话,黑风寨难不成想要谋反不成?”
“哈?”周正嗤笑道“孟轻语什么时候成了女皇,不然你这谋士嘴里的谋反是怎么冒出来的?大家对于大越朝廷来说都是反贼,谁也不比谁高贵,幽州军如今实力是比黑风寨强,但谁又敢保证几年之后黑风寨不能在这幽州取幽王之位而代之!”
周大当家直接听傻了,周正这是要翻脸的节奏啊,来黑风堂之前周正可是答应好好的啊,不是说好扯两句困难,将人糊弄走就完事了吗?现在已经撕破了脸,他便是想要补救都没机会开口了吧。
黄文焕被噎了一句,突然间发现周正的话居然无法反驳,因为周正说的有理啊,幽州军与黑风寨本就不是统属关系,黑风寨算起来充其量也就是仰仗幽州军的鼻息过日子罢了,现在人家觉得不需要仰仗幽州军了,那么自然不需要给他这个使者什么面子。
当然无理也可以辨三分,但这也是要看形势的,如果是在幽王的地盘上,任他横行跋扈,谁敢说个不字,但这里是宁山,黑风寨的地盘,你横?激怒了这个愣头青,最后没好果子吃的肯定是他自己啊!
猛然间,黄文焕想到一种可能,黑风寨既然这么强势,那么强势的底气在哪?除非周其昌已经决定投靠新平堡!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黄文焕顿时浑身上下凉了半截。
“周大当家。”黄文焕抱了抱拳,摆正姿态道:“这次黄某代表幽王前来黑风寨,乃是为了收取今年的钱粮,还请周大当家尽快交割,黄某也好打理一下前去下一处。”
“这个……”周大当家为难道“山寨最近去三县收租的人手还没回来,黄使者您看是不是留在山寨些许时日,让周某好好准备准备。”
黄文焕心里已然笃定黑风寨九成投靠了鹿士贞,周其昌这话无非就是托词罢了,留在黑风寨?留到什么时候?留到明年这个时候也不见得能收到分银石米吧。
“既然黑风寨拿不出钱粮,黄某自会如实禀告幽王,告辞!”
“站住!”周正冷喝。
黄文焕冷笑道:“这位小将军还有何指教?”
“指教没有,只是有些好奇,本将不管你回去以后如何添油加醋抹黑黑风寨,但有一句话希望你带给幽王,问问她,我们这些小山头这些年一直不曾短过幽王供奉分毫,为的便是能让幽王庇护我等平安,然而这一年来新平堡四处征讨,鸡笼山、韩家寨、天鹰寨、青蛟山、毒龙潭先后被其吞并,恐怕用不了多久鹿士贞就会发兵攻打乌凤山和黑风寨,敢问这些时候自诩为幽州保护神的幽王在哪?护不得我们平安,她孟轻语有什么脸面派人来收缴钱粮!”
“你……”
“慢走,不送!”
黄文焕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少当家好魄力。”乌凤步入黑风堂内苦笑道:“只是如此一来,黑风寨从此怕是要与幽王势力彻底交恶,孟轻语若是腾出手来,黑风军处境堪忧啊。”
周正不以为然道:“孟轻语气量若是如此狭小,如何能够肃清内患称霸幽州,更何况黑风寨已然决定走下宁山,争霸当世,只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