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怡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古色古香的房间。
是古代吗?她扶着昏昏沉沉的头,四处打量。
墙上挂着“滴滴答答”走着的西洋钟,这个房间有着的,是浓浓的民国风情。
粉色的床幔上绣着精致的花鸟图,墙上挂着名人名帖,各流派都有。离床十余步有着一张山水红叶大屏风,看样子是蜀绣,还是其中罕见的双面绣,梳妆台上上摆满了各色珠翠,价值不菲,琳琅满目,就连那梳妆台也是极为名贵的海南黄花梨,这种木材散发出的香味对人体十分有益,还能调节室内空气。
不适的动了动身子,坐起来,双手揉了揉眉心,心里是困惑着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正不解时,脑海里出现了一些东西。
庄怡,华夏民国时期少数还留存于世的世家中的大小姐,祖上曾官至内阁首辅,后世子孙也大多争气,就算不是大官,也是一品大员都要敬上三分的清贵人家,到如今这一代,虽大不如前,但声望并不堕以往半分,在整个安省也挺有话语权的。现如今,庄家的泰半子孙也都是有出息的,嫡支长子庄原,供职于本省经济部,任部长,也就是庄怡的父亲。次子庄年,是本省最好的大学青年大学的校长。祖父,则已退休,但只要有点难度的问题,本省的各大官员都会来问问老爷子的意见,虽然他也不一定会见他们
她本是再矜贵不过的大家闺秀,却被祖父配给了世交刘原之子刘勤渊,本是一片慈心,让她有个好依靠,却不想给家族招来了大祸。那刘勤渊在订婚前本有情投意合之人,却为了遵从父命不得不娶了她,婚后还是好生过了一段日子,却又赶上了新文化思潮,这个刘勤渊是个地道的文人,这些东西哪能不入他的耳目,加之,他又是在离新思潮传播地最近的大学任教,自然对这些东西的理解深入骨髓,成了接受新思想的第一批文人。
这时,他的“真爱”又哭哭啼啼的来找他,说是父亲给她找了户人家准备成婚,她实不忍背弃他们的誓言,就逃婚来找他,文人本就感性,哪里受得了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为了一个他背叛了整个家族,当即就感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不多时便便滚做了一团。
到底还知道庄家势大,得罪不起,只是玩起了金屋藏娇的路子,后来实是受不得分别之苦,借口要学些新东西,偷偷带着他的“真爱”出了国,过得好不得意。
又两年,见时机成熟,国内批判封建礼教,包办婚姻之风大起,便回了国,拟了篇《包办婚姻是如何葬送我的一生》的文章,借了那股东风顺利逼死了正为她丈夫归来而高兴的庄怡,庄怡的儿子当天晚上也因哭灵感染风寒,却因无人在意而不治身亡,而后又借着批判孔教和安省内早已不满庄家盛名的各大家联合,一举击溃了自唐朝就兴盛的庄家。
而后,庄家众人带着积蓄狼狈出国,直至改革开放时期,庄家后人才回国为满目疮痍,百废待兴的祖国做出一番贡献。
看完她的一生,庄怡叹了口气。
这姑娘,本是娇宠着大,也阖该有个疼爱她的夫婿,却不知道,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她这会儿也明白了,自己不知为何成了那书中的庄怡,若想扭转自己的命运,还要细细做一番打算才是。幸而,此刻还没成婚。
汲上自己小巧玲珑的绣花鞋,本想自己穿上衣裙,却久久都没有寻的正确的方法,毕竟自己已经很多年都没穿过衣裳了,罢了,还是放弃:“小莲,更衣。”
“是”随着轻轻的回答,进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庄怡就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相貌,奇怪的是,那和她本来的相貌一般无二,只是显得更为稚嫩。穿着粉红的对襟小袄,插着做工精细的蝴蝶白玉簪,淡抹胭脂,一双朱唇不点而妖,活脱脱的一副美人坯子。
“小莲,爹爹如今在哪儿?”柔声细语,轻易便叫人酥了大半身子。
小莲又往她的脸上擦了些东西:“老爷正在大堂呢,大老爷也在,似是有什么人在拜访。”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嗯,小姐可真是好看,不知道会便宜哪家的公子。
“嗯,你去使个人,待他们议完事,请老爷过来。”
“是。”
庄怡正在厅里用餐,便见一清秀文人走过来,着青衫,正衬他这份风骨,他这个爹,到真有一副好相貌。
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行礼:“爹爹。”
庄原连忙走过来扶住她,口里道:“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行这么大个礼,今日还专叫人还请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庄怡肃了神色:“女儿想请求父亲一件事。”
庄原笑了,捧起桌上的清茶,闻了闻茶香,这才入口:“好茶!”
伺候在一边的小莲插嘴:“这可是小姐亲手泡的。”
“哦?”庄原有些惊讶更多的是自豪:“你何时习得这些?不错不错。”
庄怡也不惊慌,只是像平常似的说话:“书中自有黄金屋。”
“我倒忘了,你素日里就是个书不离手的!”又不慌不忙的抿了一口:“说吧!你这孩子,轻易可是求不到我这儿来的,想来不是件小事儿。”
庄怡在他对面落座,用极其温婉的声音说出这件并不如何温婉的大事儿:“女儿想去南洋留学。”
恍若金雷,炸的庄老爹都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只定定的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