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何能乱得起来?”
“烧,抢,烧大户人家的屋子,去抢那些富贵权势人家!”
王焊激灵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论起心狠手辣,自己差了兄长可不只一条街。
把王焊打发走了,王鉷又召手,将长安尉贾季邻唤来。
“不知大夫有何吩咐?”贾季邻乃是王鉷左膀右臂之一,王焊许多恶行,都是他奉命扫尾,他对王鉷个人虽然谈不上什么忠心,却甚为信任。
“方才得知消息,乘着今日比试之机,叶畅将一批人手混进了京城,意图不轨。”王鉷低声道:“他与龙武将军陈玄礼合谋,欲对天子、大臣下手!”
贾季邻吃了一惊,浑身都抖了起来。
他乃是开元二十三年科举状元,自然不蠢,想到方才城上杨钊、王鉷与叶畅三人演的三国演义,第一个念头便是王鉷在罗织罪名,准备对叶畅下手。但是将龙武大将军陈玄礼也牵扯进去,让他多少有些意外。
“大夫……这……这是真的么?”看到王鉷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凌厉,贾季邻补充道:“我不是信不过大夫,只是,陈玄礼也卷入……”
“天子太老了,陈玄礼总得为今后富贵打算。”王鉷道。
贾季邻霍然惊觉,点了点头,不再细问此事,只是道:“卑职当如何去做?”
“事涉陈玄礼,禁军必不可靠,故此能依靠的就是咱们京兆府的差役,你将他们召集起来,将叶畅、陈玄礼、杨钊等人府邸尽数围住,别的事情,哪怕是着火了都不须你管,只要看住这些人,莫让他们家中私藏的甲兵出来会在一处即可!不得我令,不得放一人进出,哪怕宫中使者亦不可,免得有人矫传诏旨,此事干系重大,你切莫走漏风声,休让逆贼一党发觉,你速去办!”
“是!”贾季邻应了一声,小跑着离开。
见贾季邻走了,王鉷心中稍稍安心,王焊虽然乱来,但是有一点没做,就是控制了陈玄礼的话,掌握住龙武军的军权,那么至少长安城中的局面就能稳住。再能将杨钊、叶畅等人控制住,此次政变,倒是十拿九稳。
方才与王焊密议、向贾季邻下达命令,让他离开了正街,来到了城墙之下,他长长吸了口气,望了望城上时而出来巡视的士兵,脸上的阴郁,怎么也抹不开。
若他早知道的话,事情绝不会安排得如此仓促,但是现在,箭在弦上,势成骑虎,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回到正街,再看方才停在路旁的叶畅马车,发觉马车早就没有了影子,而此时权贵们都已入城,看热闹的百姓们也开始入内,街道之上,熙熙攘攘,尽是人潮。
这些脸上或者带着笑,或者还在回味着方才算数比试的情形的人们,是不可能知道,就在他们身边,一场阴谋正在展开。
“叶畅这厮倒是走得快,本来将他控制在这边是最好了……”
王鉷想不到的是,叶畅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家中,他现在人,就在与王鉷相距并不远的道政坊中。
他的人手,主要还是留在城外的庄子里,不过除了随他到试棚的二十余人外,暗中还有二十余人就在春明门附近。刚才,他让杨帆去将这二十余人召集齐来,就在王鉷与王焊密议的时候,他带着这四十人进入了道政坊。
“中丞,就在这边,前面那座大院子。”一个不起眼的汉子指了指前方。
这是卞平的手下,留在这里盯着刑縡者。叶畅向那座院子望去,见其占地不小,但位置偏僻,难得刑縡、王焊在兴庆宫不远处竟然能找到这样一处院落。
他正待进去,便听得里头一声呼喝:“叶畅逆贼何在,竟敢如此!”
他一愣,然后顿时明白,刑縡一伙竟然假冒了他的名义行事!
他一脚踹开门,当先入内,进了院子,便看到二十余人正围着陈玄礼等五人,陈玄礼等人缩在一角,若不是他们身上着了甲,只怕早就成碎片了。
刑縡便在这二十余人当中,他回头看到叶畅时,神情当真是惊骇欲绝。
陈玄礼看到叶畅从院外进来,也是吓了一跳,他心中原本就怀疑叶畅策划谋逆,故此方才会乱嚷,不曾想,竟然真的一声便将叶畅叫了出来!
“方才听得有人喊我,我便来了。”叶畅平静地道:“陈将军休慌,这些逆贼,且看我来拿下!”
他一挥手,身后亲卫便拥了上去。刑縡等人原本围着陈玄礼等人,见此情形,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在他们的计划中,是将陈玄礼诱入屋子里秘密杀掉,夺来印绶骗取龙武军的指挥权。他们做出的最大应变,也就是没能将陈玄礼骗入屋子后在院内强杀。以他们看来,陈玄礼身边虽有几个亲兵,总当不住他们二十余人砍杀。
他们根本不可能料到,叶畅会带着人在最关键的时候赶到!
“杀,样!”
愣了一会儿,刑縡厉声叫道。
今天这种情形,已经容不得退后,他当先抡刀,便向叶畅冲了过去。
叶畅嘴角一翘,冷笑了起来。他如今身份,自然用不着亲自去厮杀,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身边的善直便吼了一声,迎着刑縡而上。
两人挥刀激斗于一处,刑縡倒不只是一个空架子,身手相当不错,善直虽是勇猛,却也不能瞬间将他击倒。
叶畅退到门外,岳曦等三人执刃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