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大哥呢,他人如何?”
“他还好,正在扫尾,让我们先回来,却不曾想路上又遇到了刺客,我们兄弟算是栽了。”
听到这里,那人想当然地以为,刑縡派出去杀袁家兄弟灭口的人失手了。既是如此,这兄弟二人就不能让他们走脱,必须先弄回院子里稳住。故此他再不疑它,跟着袁晁到了小巷中。
才踏入小巷,袁晁的手便伸了过来,将他一把勒住,然后埋伏着的袁瑛、方清等人上来,七手八脚把他口堵上拉到了一边。一人留在外边观望,其余人便在那里审问起来。
明晃晃的利刃架在脖子上,那人哪里敢隐瞒,不过一会儿功夫,众人便知道,哈立德被刑縡等人转移到了城外的一处小庄子。问清楚那庄子的位置,袁晁又问道:“刑縡一伙,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为何要杀陈玄礼?”
那人这一下就坚决不肯说了,方清狞笑道:“袁大郎,你还是太过温吞了,看我的。”
他一边说一边径直去解那人的衣裳,不一会儿,那人就半露着下边,那人见方清举刀就向着下边比划,顿时惨叫起来,若不是口中被塞着,这声音只怕能震动半个金城坊。
“我们都是亡命之辈,你若是想着去宫里做太监,就闭口不说吧。”方清道。
那人这下再也无法坚持,只能开口道:“此事……干系重大,王焊、刑縡意欲诛杀陈玄礼后,以其兵符,调动龙武万骑军,发动兵变,请天子退位,拥……拥一位王子为弟,诛杨钊、叶畅等辈,以王焊兄为宰相……”
“嘶!”
袁晁、方清都是吸了口寒气。
吸这口寒气的同时,两人对望了一眼,又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丝兴奋。
这是谋逆,真正的谋逆,而且是有行动的谋逆!
这胆子,可当真不小!
“我们虽是自偏远之地来的,却不是那么好糊弄,就凭着刑縡手中的几十个人,杀了陈玄礼掌了兵权,就能成事?便是迫天子退位了,然后四处方镇前来清君侧,他们当如何?”
“王焊说……王焊说如今大唐看似繁花盛景,一派盛世模样,实际上却是暗潮涌动,便是京畿中原,百姓都快过不下日子了,天子退位,杨钊和叶畅砍了,空出许多官职、钱财,正好用来安抚四方。”
众人一琢磨,倒也正是。杨钊同党在朝中占的可都是好位置,诛灭其人之后,空出来的官职足够拉拢更多的盟友,而叶畅控制的安东、云南两家商会,时有足够的财富来进行利益交换。
“好心思,好心思!”袁晁与方清细细想去,发觉还真是如此。
这么简单的一个阴谋,看起来就可以把大唐的权力财富都夺到手中!
“我全都说了,饶我一命,饶我一命!”那人连声求饶道。
“你等谋逆之辈,如何能饶!”袁晁大义凛然,一刀下去,直接将那厮捅死。
方清看袁晁这般果决,心突的一跳,他向来觉得袁瑛是个豪杰,而这位袁大郎有些瞻前顾后,现在才觉得,原来袁大郎之杀伐果断,更在袁瑛之上。
“无论他们谋逆成与不成,这长安咱们是呆不得了。”袁晁确认那人死了之后,起身对方清道:“连累了方兄,此后有什么事情,只需到台州来寻我们兄弟!”
“好说,好说,咱们一起先出了京城再说!”
他二人心里都自有打算,这便离开京城,去寻哈立德。才到金光门前,就听得东边似乎乱起,而且还燃起了烟,众人哄然一声,拥出了城门,再回头时,便见一队兵马冲了过来,令城门处的守军将城门闭起。
禁鼓声也响起了,此刻还没有到宵禁之时,禁鼓声响,就证明城中出现了大的变故。
“还好,还好,晚上一步,就出不了城了。”众人都是庆幸。
“刑縡他们也不知能不能成事。”方清若有所思地道:“他们想的还是太简单了,无论成不成,今日这一遭,只怕……”
说到这,他再不言语。
时间回溯一些,当他们还在刑縡宅外的时候,靠近春明门的道政坊一处院落里,陈玄礼进了院门,便停住脚步,看着引路的龙武军士兵:“是此处?”
“正是。”那龙武军士兵显得有些紧张,他低声道:“便在其中,将军请入内吧。”
陈玄礼却没有急着进去。
他是龙武军大将军,李隆基的心腹之一,早太李隆基还不是皇帝的时候,就已经追随他。他至今还记得,当初地位比他高、权力比他大、在李隆基面前比他要得宠的王毛仲,为何会落得个悲惨下场。所以他为人谨慎,等闲不介入朝廷之中的政争,得荣华富贵数十年。
“他约我在此相见,究竟是何用意?”陈玄礼看着那兵士又道。
那兵士见陈玄礼不肯入内,神情越发慌张,看了看前后,陈玄礼的亲卫跟在他身边,数量倒是不多,仅仅是四人。那兵士凑上前来,低声道:“将军,小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可能是与新办的安西商会有关。”
陈玄礼虽然有些怀疑,但听得“安西商会”时,那怀疑被压下去了。
那兵士自称乃是叶畅托他来请陈玄礼密谈的,换了别人,陈玄礼毫不犹豫就会拒绝,但是叶畅的话,他就不好这样拒绝了。
一来叶畅虽然圣眷不如以往,可是在朝中的地位仍然极重要,二来则是陈玄礼亦是长安权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