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的本意是用黑山军的辎重吸引杜国的官军留下,如此南烨才能借追击之名招降黑山士卒。却没想到这杜国还是个实诚将军,竟然不好财货,正义凛然,这在汉末官员中可不多见。
南烨看了戏志才一眼,心道:原来这智力90以上也有失算的时候,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应付这位杜县尉。
戏志才可不知道南烨在一旁偷偷看他笑话,脸色突然一变,绷起脸来道:“杜县尉所言我不敢苟同。其一,追击敌军与拆毁营寨同为大事,皆是防贼之策,怎能说追击便是杀敌立功,毁营便是贪图财物贪生怕死呢?其二,我如此安排是因为法师已然追击一路,贼人惧怕法师旗号,这才拼命逃窜,若是换了县尉旗号说不定贼人便会反扑,到时候悔之晚矣。我之考量皆是出于公心,并一点私意,县尉不遵法师军令也就罢了,何以误会我等?”
杜国闻言顿时羞愧满面,连连告罪道:“志才先生息怒!我出城之时县尊早已吩咐要听从法师号令,我又怎敢不遵令而行?刚才是我糊涂莽撞,一心想要杀敌立功才会意错了,因此冲撞了法师和先生还请原谅则个。我这就召集士卒拆毁贼营,其中辎重粮草等法师大胜回来再来分派。”
戏志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道:“正该如此!”[
杜国得了军令不敢再耽搁,急忙召回人马拆营去了。南烨向戏志才挑起大指道:“你牛!竟然比我还能忽悠!”
戏志才听惯了南烨的奇言怪语笑道:“我可不敢与法师比肩,不过是小人诱之以利,君子欺之以方罢了。杜县尉既然不是小人,那定然是个君子。”
南烨笑道:“虽说每个人都有弱点,可是能一眼看透抓住别人弱点的却不多。志才机智令我佩服啊。”
戏志才道:“法师过奖了,我等还是追击贼兵要紧。待到远离城池,便可招降了。”
南烨点头对身后的典韦道:“洪飞派几名亲卫去告知各位镖头,一旦远离城池便可呐喊招降,就照我之前教的喊。”
典韦点头应是,安排亲卫去了。他只在最初战事危急的时候领着亲卫冲杀了一阵,后来胜局奠定,他便带领亲卫退了回来护卫南烨、戏志才安全。
逃亡的黑山军见到廮陶县城的时候还以为跑到头了,没想到城外的营寨中已然人去营空,而身后的南烨法师依然紧追不舍,于是他们只好绕过空营和县城继续逃窜。
大约又逃了半个时辰,黑山军便听身后的追兵大喊:“投降不杀!举手不打!跪地从宽!抗拒从严!降者免死!”
一听南烨法师招安受降,黑山贼全都不跑了,他们是实在跑不动了。这些黑山贼先是追着南烨跑了一路,然后又被南烨撵了回来,累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与他们相比,南烨留作伏兵的四千镖师和白波军只跑了一半路程,此时还有余力。
这些黑山贼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能拼着命的往前跑,可是一听南烨法师招降便谁都不愿跑了,纷纷跪地请降。只有褚燕和张牛角的人马因为有主帅统领降者最少,可就算这样也有一半人马请降,剩下一半则随着褚燕逃回了山里。
看着黑压压跪了一片的黑山军,南烨的头皮直发麻。这些降卒少说有十万人,这还是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剩下来的。如此一算,刚才自己打败的黑山军至少在二三十万人。南烨以两万人敌二十万人,心中除了有以少胜多的喜悦外更多的是后怕。幸亏这些黑山贼并不齐心,否则他们一人一口吐沫也足够将南烨淹死。
趁着收缴黑山军兵器的时候,众将都凑到了南烨身边。他们此时一个个眉开眼笑,李乐手上还提着一个人头,显然是个贼帅。
南烨问道:“李将军手中是何人首级啊?”
李乐笑道:“此乃贼首李大目,法师请看他的眼睛是不是很大。”说罢李乐就去扒那头颅的眼皮。
南烨见李乐将人头拿在手中拨弄心里发毛,急忙阻止道:“李将军不必了。闭着眼也能看出来此人眼睛甚大。李将军能斩贼首实乃大功一件。”
郭太笑道:“他算什么大功?诸位镖头斩获更多,只是不像他一样砍下头颅邀功罢了。”
南烨问道:“那诸位到底斩了多少贼首?”
张白骑道:“我倒是杀了个骑马的,只是不知是何人罢了。”他这么一说徐晃、管亥也说分别斩了两员马上将,就是不知是不是贼首。
郭太道:“黑山贼战马稀少,能有马的至少也是副将,黑山贼降者数恐怕就是因为死了首领。不知法师要如何处置这些降卒?”[
南烨道:“我和郭将军各留一部分,再放一部分,郭将军以为如何?”
郭太大喜道:“多谢法师!”这一仗虽说大胜,可是郭太等人麾下的白波士卒还是有些死伤,有了这些降卒不但能弥补损失还能增强实力郭太当然开心。
韩暹问道:“法师既然招降了他们为何还要放?”
南烨道:“韩将军应该知道我此来并非为了打仗,实是想来开通商路。若是黑山诸将能如郭将军、韩将军这样通情达理,也就不会有这场大战。我观那张牛角给郭将军的书信,似乎并不想与我为敌,所以我才打算将他的人马放回去,以示我开通商路的诚意。”
郭太点头道:“法师此举甚善!若是能放这些士卒回去,想必张牛角感念法师恩德,不会再与法师为敌。”
众人商议已定,黑山降卒也清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