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我在商场里一遍一遍地找,快四点了还不见孩子,我都快疯了。我再次回到播音室,“孩子一定走出了商场,如果没有出商场保安早找到了,”那位经理正说着电话响了,“孩子在你那,”我一听,心“扑通”一声落进肚里。
“我妈妈都急哭了。”儿子插了一句。
“后面的事让他自己说。”妻子说。
儿子听妈妈这么一说,有点不好意思,手脚好象无处可放,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说:“爸爸,广播里一播找人我就听见了。当时我有点紧张。商场里到处是人,你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害怕暴露身份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在商场里转,我知道绝不能离开商场。我希望能碰到妈妈,转了好一会也没碰上。我想必须找个人把我领到广播室去。找谁呢,必须要找个可靠的人。看见有几个大孩子在商场里面跑,我马上跟了上去象是与他们一伙的。他们来到文具柜台前,挑着挑那,卖文具的阿姨对这些小孩可好了。我初步决定向她求援,为了保险,我在那来回转了一会,经过再三比较觉得还是卖文具的阿姨最可信,就向阿姨说我需要她的帮助。阿姨问我需要帮什么,我说她能不能把我领到广播找人的地方,我就是广播里要找的那个孩子。”
妻子接过儿子的话。“那位经理把我带到文具柜台,听儿子一讲,那位经理都吃惊地说这么小的孩子,会这么想,太不可思议了!”妻子说,“出了商场我有种奇特的心绪,儿子哪来那么大的胆了和那么好的主意。在他上身上总好象有种将见未见的东西,即让人揪心又让人放心。
“这是实践教育的必然结果。”我说。
“为啥?”
“一个人内在所具备的越多,求之于他人的就越少。”
“小孩子能具备个啥?”
“这你就错了。”我说,“儿子一天在自然中跑来跑去别人看的都累,但在玩得实践中锤炼出了书本不可能给予的东西。他初学滑旱冰‘他妈的’、‘爷’等不良用语很多,现在有吗?谁专门批评过他?”
“这是为什么?”
“言污心恶。小孩子说脏话从心理上讲,是能力弱的表现,想用脏话显示自己,如果缺少引导孩子有可能被脏话引到恶的境地。其实,王喜乐的玩与其他孩子的玩在性质上是不同的。”
“为啥?”
“有些孩子的玩,是大人的一种赏赐。比如说考出好分数,或学习太久出去玩一玩,这种玩是一种活动,没有目的。而王喜乐的玩是有目的的,是在塑造精神品质。你常说我不抓孩子的学习,说我是神经病。其实,我是通过玩抓孩子的认知生活、认知人的能力。儿子通过玩,在无数次与小朋友发生失败、争吵与和好的事物中,使他相信自己有化解危机的能力。像在秋林商场这件事中,儿子马上能意识到危险,这种意识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产生,这种直觉是知识教育无法教会的。”
“经过秋林商场这事,我对儿子有了点放心的感觉,他还这么小!”妻子说。
“这也是一种教育哲学带来的结果。”
“啥教育哲学?”
“水泻千里,百折不回,汇入大海。孩子的成长与之一样,可惜我们的教育把成长简化成学习,或分数,忽视了穿山越岗的艰难,很少注意孩子生命的内容和意志究竟符合什么。
教育,最荒谬的莫过于用‘失败是成功之母’、‘失败是通往成功的阶梯’等虚幻的东西去鼓励幼小的生命。孩子必须经历无数个像沙粒大小事物后,才能产生美好的东西。而应试教育只把成功定格在分数上,从根本上说教育以步入邪恶,在这种教育环境长大的孩子一定会像旷野的羔羊,它所带来的社会结果是:风和日丽,人容易忘记乌云密布的岁月;暴风骤雨,民众缺乏战斗的精神。同时众多无法克服分数阻力的孩子会自动倒下,‘磙刀肉’式的人将遍布社会。”
“你这话也太大了。”妻子说,“我们说儿子的问题怎么扯到国家上了。”
“儿子也是国家的一员。现在儿子没有了脏话,说明他在玩中获得了许多胜利,他不需要用脏话来显现自己。就像打麻将嘴碎的人一定是常输钱的人,他想用语言掩盖对输钱的恐惧。这是人之常情。”
“老公,你这个比喻太好了。刚才我对儿子怎么没有脏话了还不明白,现在你一说打麻将我全明白了。”妻子亮着眼睛说,“不过,你说再好只有把孩子的学习成绩搞上去了,也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别人才会相信你。”
“学习是一种不可重复的生活过程。从科学角度讲每个孩子只有一次教育机会,就像人长身体一样,有很强的阶段性。教育需顺序,更需要耐心。”
“现在儿了是不是玩的太凶了。”妻子说。
“主要是游戏和动画片占用的时间太多,得想出个法子与之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