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对孩子的吸引力超出了想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能玩上游戏为目的,总喝望有更多的时间玩。这两天,儿子用最快的速度把学习任务一扫而过。然后带着紧张与兴奋的神情让我请签字。那天,我带着一种感叹的语气说:“王喜乐,你写作业的水平高了,现在八点都不到。”
“现在写作业可得抓紧,要不然玩游戏的时间就少了。”
转眼两个星期了,儿子天天如此,每次到睡觉时间他总想办法与大人讨价还价多玩一会。这段时间儿子一切变得很光明,他不去楼房玩,也不去办公大院松树林,游戏中神圣的荣光覆盖着他。
星期五下午放学回家,儿子提出更高的要求。他说:“爸爸,今天星期五我想多玩一会游戏,日记明天写。”
刚才还欢笑的家,顿时陷入沉寂。晚霞照在前面人家窗子上反射过来,像一股火焰在跳跃。妻子沉着脸,眼晴里流露出不满;她放下菜刀,双手痉挛地扭绞着走出厨房,“星期五不写作业就够意思了,现在连日记也不想写了,我没听说哪个孩子玩比写作业还当紧!一听这话我心里直打颤。王健华,你要支持儿子,你去做饭。我没心伺候你们。”妻子出去了。
“喜乐,妈妈是爱你的,只不过妈妈与我对教育的看法不同,都希望你将来能成为一个有责任感的孩子。人的责任感是从出色的玩开始的。只要你能按计划把学习任务完成爸爸就支持你。你玩去吧,我来做饭。”
不一会,妻子从外面进来疑惑地问:“王喜乐呢?”
我蹙了蹙眉头,避开妻子的眼光,说:“玩游戏去了。”
“我一猜你准会这样,是我脑子有问题,还是你有毛病?真让人搞不懂,”妻子说,“明明孩子玩游戏的瘾越来越大,是我傻吗,是我连好坏也分不清了吗?”
妻子发火了,我还能怎么办!只有悄悄装着,使劲在厨房忙乎开来。
“你忘了上次咱们把自由权交给孩子的事了?”我轻声说。
“那哪能忘。你和儿子让刘老师狠批了一顿还有脸说。”妻子说。
“后来呢?”
“老老实实地按时写作业。”
“谁逼他了?”
“谁也没逼。”
“这就对了。”我说,“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计划是孩子定的。大人想让孩子多学习,孩子想多玩。怎么办?他必须想办法试用各种方法寻找一种平衡。学着动脑子去克服困难,这会培养孩子不相信失败的信念。如果有十年这种经历,他将终身获得处理问题的能力。这种能力是无形的,它不会产生在书本里和课堂上。玩是生命赐予孩子的神物,是他的权力。实际上,儿子身上已有做事爱动脑子的萌芽了,只不过不是表现在学习分数上而已。你想想,一个做事爱动脑子,又有恒心的孩子,他的未来用人愁吗?”
“别说了,还做饭不做饭了,什么话一到你嘴里就变得一套一套的。告诉你:孩子玩游戏可是千夫所指的事。你出来,看你笨手笨脚的样,”妻子走进厨房说,“去,剥点蒜。”
干活中,我清了清嗓子,说:“我老觉得分数对十二、三岁的孩子没有任何意义,这是自然给我的一种感悟。树活三年才能称之为活,是因为根上的毛细根群成了。孩子只有在春夏秋冬的反复轮回中才能让他的心长出毛细根群。‘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若从过去几十年我所接触的许多后来居上的高中生的情况看,中国教育对那些名句的注释明显太过了,方向上也好像出现了偏差。”
“本是说儿子打游戏的问题,怎么说着说着成了教育理论演讨会了,”妻子说,“快叫儿子吃饭。”
儿子被我强行从电脑上拉下来,他哪有吃饭的心思,扒啦了几口又玩游戏去了。吃完饭,我到里屋说:“喜乐,玩什么游戏?”
“红警。”
看了一会,我说:“玩到十点睡觉。”
“爸爸,好不容易盼到星期五,十点太早,玩到十二点吧。”
“十一点怎样?”我讨价还价地说。
“最好是十一点半。”儿子不情愿地说。
“好。说话算数。”
本周工作上的事较多,我和妻子感到挺累想早早休息,“我们睡了,儿子怎么办?”妻子问。
“没事,他最晚玩到十一点半。”我说。
当我再次睁开眼,月光从西照进窗子。夜深了,里屋的灯还亮着。“王喜乐真粗心,玩完灯也不关。”我起身向里屋走去。里屋有响动,我意识到儿子没睡。王喜乐见我进来,打起哆嗦。我一看,电脑显视屏虽然关了但主机还开着。我满脑子愤怒,但那是不能发泄的愤怒。我说:“你不是说最晚玩到十一点半吗?怎么打败了自己!你到走廊看看现在几点了?”儿子不敢去。
“你没干错事怕什么?”我说。
儿子壮着胆子从我身边蹭过去,走到走廊,“二点半了,”他低声低气地说。
“男娃娃说话要考虑,要说到做到。赶快睡觉。”儿子走向卧室。
“喜乐,你对电脑的工作还没完。”
儿子惊了一下。他敏锐地意识到主机没关,转身回去关了主机。返回时,他悄悄抬起头望了望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说什么,没说,静静地走了过去。
儿子上了床,我说:“喜乐,今后遇见慌乱的事,别人慌,你不要慌,脑子更不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