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到那片沙枣树下,我们开始休息并准备午饭。我看了一下包里的东西,除了几包零食外,最管用的就剩五根火腿肠了。
我迅速捡柴点火,首先把火腿肠烤好。我看吃的东西明显不够就让儿子先吃,自己到树林里弄了些沙枣。待我搞好沙枣回来,一看五根火腿肠还好好的。
“喜乐,你怎么不赶快吃?”
“我,我等你回来一起吃。”儿子深情地说。
一种突发的感动从心泛起,我暗自寻思这就是这些年自然教育与体育教育的结果,在这么艰苦的境况下孩子心中还能想到别人,真是太难能可贵了。
“喜乐,我来做一顿你从未吃过的野餐。”
说完,让王喜乐吃了两根火腿,自己也吃了一根。然后,用另外两根作底料,用小锅把火腿、沙枣及锅巴炖了一锅。饭做好后我俩觉得味道还不错,这样肚子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要上山了,且是顶风,我说前面十几公里极为艰难,只要上了三关就意味着翻过了贺兰山,因为后面是连续约三十公里的下坡,一直到平吉堡镇,然后我们在那里大餐一顿。
王喜乐抬头看了看进山的路,说:“现在肚子不饿了,十几公里,没事,只要坚持坚持就能到。”
吃了些东西,我的力气明显得到恢复。前面3公里还能凑合的骑,但越往后,风顶的即使我带着儿子也骑不动了。我俩只能推着往山上走,那种艰难是语言无法表述的。
也可能我们的举动打动了老天爷,向上走了一半休息的时候,天上的阴云不知怎么急急散去,太阳一下蹦了出来,让人顿感周身明媚。
我俩脱去雨衣并发现风向也顺了,虽然骑行条件发生了改变,但王喜乐还是无力在这种山路上骑行,我再次把绳索扣在他的车上。骑了不过三公里,坡度再次加大,我也实在骑不动。此时,山中的美景不再引起我们的注意,除了推车上山外,心中什么也没有。
到达三关之顶已是四点了,这十多公里用去了约四个小时。
休息当间,我一边检查着自行车;一边告知王喜乐安全事项,尤其长距离下坡,车闸一定不能放空,俩人的位置要保持相错,不能在一条直线上,前后距离相距五十米以上。
一切布置停当,我拿出最后的少半瓶水及最后一块巧克力,说:“我知道你肚子饿了,这是最后可补充的东西,你把它全吃了。下坡要千万小心,跟在我后面一定要学着控制车速,无论下坡有多好骑,我俩的距离绝对不能近过50米。”我重重的说。
“知道了。”王喜乐说,“爸爸你也喝点水。”
接过王喜乐递过来的矿泉水瓶,我看里面还有一两口水,没有舍得喝,自觉不自觉的装入了后背袋,然后开始下坡。
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多大的长坡,刚刚转过一个山头,我被吱吱鸣叫的刹车声惊到了,慌慌地停下车,再次仔细检查了一遍我俩的自行车,然后再下坡直到平吉堡。
在平吉堡坐下来吃饭时,我看了一下时间,约用了一小时多点。我说:“上山十几公里用了四个多小时,下山到这里约三十公里才用了一个小时,你说上山与下山区别有多大。”
“上山骑不动,有时推车还需要爸爸帮忙,不过还是熬过来了。但下山,那么长的下坡路心里有种特别爽的感觉,那种感受真的很棒。”
王喜乐所说的“熬”与“爽”,是人生成经验的必由之路,那种经历越多其经验带来的稳定性,会不断提升人应对困难的技巧。
此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王喜乐的二姑从银川打来的,原来她从爷爷奶奶处得知我们骑车远行的事。她告知我们为了能让孩子到最好的实验小学读书,她们前几天从银川北面跑到南面租了房子,让我们到那里去住。我说算了,今天己晚了,我们吃完饭准备在平吉堡住宿。
“爸爸,现在太阳还高高的,不晚,咱们还是去银川住。”
“这是我们第一次骑车出远门,经验不足,对困难预判出现严重失误,对现实问题有种想当然的味道,体力消耗太大。”
“不大。”王喜乐说,“你看,我现在肚子圆圆的,吃的饱饱的,腿又有劲了。”儿子用自己的肢体语言活灵活现地比划着说。
“不,今天太累了。再说银川离这还远呢,还有二十大几公里。”我说。
此时,饭店的师傅告诉我们说,从平吉堡前面有一条插路,除第五个路口外,一路向左拐,直插银川五里湖,要比走101国道近不少。
王喜乐一再坚持要到银川找小妹玩。我看太阳还高,节假日的第二天路上的车也少,就勉强同意继续骑到银川去,这样我们又踏上了征程。
骑到第五个路口,为确保不出现失误,我到旁边的农家打问了一下,然后准备继续前进。此时,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妻子打来的,她告知我,她也刚到银川,现在就站在二姑新租的家里给我们打电话,因为二姑一家正准备马上回二姑父的盐池老家。
“喜乐,你与妹妹玩的愿望飞掉了。”我说。
“没事。”儿子从我手中拿过电话,说:“妈妈,妹妹走了,你请我们到饭店吃火锅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