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准确的说,这位干巴瘦大爷有着一副与他那瘦小干瘪的身材极不相符的大嗓门,特别的豁亮,简短说话时并不觉得,真正张嘴,又稍有点情绪的时候,那真可以叫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很有些振聋发聩的效果。
大爷被这两个百折不挠,拿他当小怪刷的俩个臭小子给烦死了,“走,走,走,我这儿沒有闲着的自行车,我也不认识什么有闲着的自行车的人。赶紧走,该干嘛干嘛去。”
到这会儿,这位大嗓门的大爷情绪激动起來,姜成卓和赵真旭才惊讶的发现,不是这位大爷的眼睛半睁不闭,也不是他半睡不醒,而是……人家的眼睛天生就长成了这样。
不过,大嗓门的大爷显然是个实在人,这辈子也沒怎么见过狗皮膏药牛皮糖,非常有幸……或者说是非常不幸的是,今年的大年三十让他扎扎实实的见着了,而且更加不幸的是,还一见就见俩。
虽说大爷的嗓门乍一听有点震耳朵,但姜成卓和赵真旭那都是什么货,别的不说,为了砍价,这二位损友什么激动的老板沒见过啊,大爷的这点嗓门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还能比二踢脚声大?那必须不能啊。
所以,对姜成卓和赵真旭这两个奸商來说,大爷的嗓门,大爷的不耐烦,乃至大爷的愤怒都是春天里的小毛毛雨,半点问題都木有,不疼不痒不说,还挺舒服。
倒是大爷吼了两个混球一番之后,累得有点喘,大爷看着一脸笑嘻嘻的,还一口一个“大爷您别激动,大爷您消消气,大爷大爷,您的水杯在哪儿,要不我替您开瓶饮料,润润嗓子?”
尽管大爷很不想承认,但大爷觉得自己新年八成要倒霉,你看看,他这么是走了什么霉运大过年的让他遇上这么两个涎皮赖脸的小子。
真心來说,大爷并不想掺和这种什么租车的事,首先,他自己沒钱可拿,沒钱可拿他图什么?其次,这是件麻烦事。车子丢了,车子坏了什么的,这两个小子自称还是外地人,來旅游的,先不说这个屁话他是一点都不信,大过年的,旅个屁的游。单说他们如果真是外地人,把车子给弄丢了,到时一跑,人家车主找不着这俩小子,还找不着他吗?他不拿钱管这种麻烦事,他有病吗他?
大爷觉得他一点病都沒有,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想管这事。
但是目前的情况是,不是他不想管就可以不管。有些时候,人们倒霉,是因为自己做了一些事,而导致倒霉的结果,虽然那并不是他们的主观愿望,但毕竟有因才有果。而有时候,人们倒霉,完全是因为无妄之灾,就如同好好的和妻女走在商场里,结果却被从楼上跳下來自杀的人砸中并砸死。
大爷此时就正处于后一种状态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上眼前的这两个宝货的,而且有一种不知道如何解决的感觉。你骂他们,他们冲你笑嘻嘻。你赶他们,他们依旧笑嘻嘻,可就是不走。你总不能揍他们吧?就算想他们,看看这两个混小子那人高马大的个头儿,再看看他这副干巴扯叶的身板和他的老胳膊老腿儿,大爷觉得,揍人神马的,对上了岁数的人來说,真心难度有点大,先不说人家小伙子们被揍得疼不疼,单说他自己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余,别人沒揍着,先把自己的胳膊腿儿再给折腾出好歹來,大过年的,实在是犯不上。
可怜的大爷干瞪着他那半睁不闭的眯眯眼,有些不何该如何是好了。
大过年的,欺负中老年人,你们太冷酷残忍了!
安然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太不像话了!
更主要的是,虽说现在天气开始渐渐转暖,但它还是冬天好吗?长时间的待在室外,还是很冷的说。她要回家……更准确的说,她要回旅馆去,看來他们的谈判并不顺利,一时半会儿是谈不完的。就她这拙嘴笨舌还脸皮薄的主儿,半点忙也帮不上,在这儿陪着挨冷受冻的还耽误时间,有这功夫不如回旅店去准备午饭,等这二位与大爷谈完了,回去正好吃饭。
江杰云极其赞同女盆友的这个提议,赞同的理由很充分,主要原因有二。
第一,心疼女朋友,看看把我们安小然同学冻得那个小熊色,在是要沒人的地方,他还可以敞开他温暖的胸怀给她以春天般的温暖,问題是这地方,不能说人流不断,但也时不时的有人路过,他家薄脸皮的女盆友肯定不能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对他投怀送抱,既然如此,那必须得回旅店,感冒了可怎么办,那不得心疼死他。
第二,他饿了。在这儿待着,饥寒交迫的,也搭上嘴,帮不上忙,实在无异于浪费时间和经历。回到旅店,他还可以先吃点,这么干饿着,实在是太傻了。他傻吗?他必须半点都不傻,所以,他特别赞同他女盆友的英明决策。
某个腹内饥饿的吃货下了车,把女盆友从车厢上抱了下來,然后两人进到小卖店里,朝着还在与姜成卓和赵真旭大眼瞪小眼……嗯,也许应该说是小眼瞪大眼?不管什么眼吧,反正瞪着眼睛不知道该拿这两个小无赖如何是好的大爷礼礼貌貌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又斯斯文文的把他们买的东西都一一搬到了倒骑驴上,最后向他们的好友打了声招呼,预报了中饭的时间,又向仍在瞪眼的大爷说了再见,就潇潇洒洒的在大爷的怨念中,骑着倒骑驴扬长而去了。
目送着好友离去,摸了摸开始隐隐空鸣的肚子,公鸡兄和赵小胖决定他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