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良钰坐在位子上,眼角余光一直在搜寻某个身影,可是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他的小徒弟。
眼看着都拜堂了,她还是没出现,之前分明被丫鬟叫走了,按理说早该到了,为什么却不见踪影?
难道是出事了?
念头一闪,他便坐不住了,假装去如厕,实则是去找小徒弟。
钟良钰顺着之前来的路往回走,想着她或许还在,刚绕过小花园,果然见到了那个熟悉的小身影!
三两步走上前,直接压住了她的肩膀,“你怎么才来?”
“啊啊啊!”
孙思柔脚步匆匆,低着头不管不顾地往前跑,一脸的惊慌失措,冷不防被人按住了肩膀,下意识地惊叫出声。
钟良钰这才看清她的神情,眉头一皱,面露不解。
“你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紧张?”
孙思柔看清他的面容,劫后余生一般,眼泪忽而便落了下来,一下扎进他怀里。
“师父,师父。”
钟良钰见她如此,心里更是惊疑,忍不住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话刚出口,孙思柔还未回答呢,远处便走来一行人。
钟良钰看到为首之人,心头一跳,下意识把孙思柔压在怀里。
“原来是大理寺少卿。”
贺澜铮看着对面两人,眼底阴骛一闪而过,朝身后人挥挥手。
“把她给我拿下!”
短短一句话,却好似惊雷劈在两人头上。
钟良钰惊得说不出话,小徒弟到底做了什么事?怎么把大理寺都招来了?难道是……
孙思柔身体微微颤抖,看着对面一行人,眼里不是恐惧,而是疑惑不解。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拿下我?”
贺澜铮眼神幽深,冷冷一笑。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应该最清楚,赶紧给我拿下!有什么话,等到了案发现场再说不迟!”
案发现场?有人死了吗?
钟良钰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身体却比脑子反应快,看着几人冲上来,随手便给解决了!
贺澜铮看着地上打滚哭叫的属下,脸色黑如锅底,声音冷寒。
“钟小将军这是何意?阻拦大理寺办案吗?”
钟良钰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人儿,越发把她往怀里揽了揽。
“贺少卿言重了,她是我的徒弟,你当着我的面,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拿人,当我是死的不成!”
贺澜铮气得火冒三丈,却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忍怒不发,“可是她杀了人!”
钟良钰眸子一缩,脸色有一瞬间的慌乱。
孙思柔却是一脸迷茫,就像被砍了尾巴的小兽,愤怒的嘶吼,出口反驳。
“我什么时候杀人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贺澜铮却冷冷一笑,十分不屑。
“所有杀了人的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但只要入了大理寺,就能让你招供!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我劝你最好配合点,否则受苦的可是你!”
钟良钰眉头紧皱,看了看浑身发抖的孙思柔,将她往怀里一揽。
“她是我徒弟,她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她既然说没有杀人!那便不是她!
现在我们跟你去案发现场,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人证物证!”
孙思柔面露惊恐,抬头看他,一双大眼睛里还闪着泪花,像是受惊的兔子。
钟良钰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软。
“不要怕,有师父在。”
一句话,将孙思柔心底的恐惧驱逐,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前走。
贺澜铮见两人如此,眼神阴骛,轻嗤一声。
“真是冥顽不灵,一会儿有你们招供的时候!”
三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几个瘸瘸拐拐的大理寺属下。
他们一个个面如菜色,心里更是憋屈的很。
他娘的,不过是来吃个喜酒,怎么就发生命案了?还是在新郎官的府上!
更他娘的操蛋的是,死的人是新郎官的亲人,杀人的嫌疑犯是新郎官的妹妹!
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他娘的新郎官还是魏国公!那就是一头猛虎啊,谁敢在他头上动土!
几人心里怨声载道,却还是老实地跟了上去。
三人走到凉亭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远远地便听到哭声,穿云破月。
孙老夫人瘫坐在地上,神情复杂,不知所措。
孙舞月趴在凉亭外,看着里面倒在血泊中的人,哭得声嘶力竭。
“我的儿啊,我的儿,你怎么会……呜呜呜……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
乔静宜蹲在地上,揽着她的肩膀,也是泪眼朦胧。
凉亭外站了一排大理寺的人,不让她们进去,只能在外面看着尸体哭泣。
贺澜铮带着两人走上前,低喝一声。
“大理寺办案!不相关的人都让开!”
孙舞月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救星,爬过来,抱住他的腿。
“我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