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恒似是才回过神,听见杨氏叫他,便直接跪在地上,先给太子行了一礼。
萧睿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紧拧着眉头。
“姬恒,此事”
若此事属实,的确不好徇私。
“殿下,下官有一事禀告。”
姬恒神色平淡,声音也波澜不惊,不着痕迹的打断了太子的话。
太子熟知姬恒的脾气秉性,非但没有动气,反而端起新续上的茶抿了口,点了点头,“但说无妨。”
姬恒再次磕头谢恩,这才声色清朗的开口道:“下官身患恶疾当如实跟太子殿下禀报。”
“恶疾?”
萧睿眉头拧起,什么恶疾他怎么不知道?
况且这个时候怎么提起这茬了?
萧睿虽疑惑,却没吭声,示意姬恒继续。
姬恒重重的点了点头,接着道:“臣身患恶疾,恐暂时无法担任东宫参赞一职。”
“”
萧睿琢磨着姬恒不像是说废话的人,尤其是当着这么些人的面,说这些不相干的话是为了什么?
琢磨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让太医去瞧瞧,治病要紧。”
姬恒感激的拱手行了一礼,接着道:“下官再次恳请殿下允许下官退了与跟陆家三娘子的亲事,下官身患恶疾,不能瞒而不报,也不能耽误三娘子终身大事,是下官思虑不周,请殿下成全,也请靖安侯跟夫人应允,莫要坑害了三娘子。”
姬恒朝着太子说完,又起身对着已经呆愣住的陆司跟杨氏拱手长辑到底。
“你你这是要悔婚!”杨氏气急,声音已经有些颤抖,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昏死过去。
她是让他来帮着说话的!
他这是这是在做什么!
宋氏也懵了,拉着身侧几欲晕厥的杨氏,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事情已经完全脱离她们的掌控。
好像她们从一开始来宁家找麻烦就是个错误!
“夫人莫怪在下隐瞒,三娘子性子温良端厚,在下不敢欺瞒辜负。”
姬恒再次长辑到底,态度谦和恭敬的让人无法反驳。
说到“温良端厚”四个字时,台阶上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嗤笑声。
若是先前如此说也就罢了,也勉强算是褒扬,可如今宁熙将两件事都摆到明面上,三娘子的人品谁不知道?
所谓恶疾不过是借口,而这借口还是无法反驳的!
难不成要陆司跟杨氏承认自己闺女德行有亏当不得“温良端厚”四个字?
而姬恒这话,便是实打实的在打陆家的脸面,偏生还反驳不得!
袁氏拉着杜镇的手,只觉得她们今日这一行真是大错特错,她们杜家不能再硬着头皮跟宁家作对了。
陆家就是她们的前车之鉴!
“你决定好了?”陆司紧攥着拳头,心思飘忽的直感觉一会儿在天上,一会儿又轰然坠到地底下。
忍着汹涌喷薄的怒火,脸色阴郁,盯着姬恒一字一顿的问道。
姬恒依旧面不改色,礼数周全长辑到底应道:“请伯父成全,不要耽误三娘子终身。”
“好……好好一个仁孝的姬家!陆家姬家至此义绝!”陆司胡子乱颤,眼睛血红,已经怒到极致,却碍着太子在场,不能摔着袖子直接走人。
“既然两家同意,本宫便回禀父皇,命礼部销了这桩亲事就是。”
萧睿点了点头示意姬恒起身,又将目光投向明显萎靡的陆司跟杜镇,脸色已经有些不大好看。
“靖安侯、武宁伯,宁小姐所诉之事,你们可有异议?”
这两家的小娘子三番两次蓄意谋害权贵小姐,单这一条就够移交大理寺审判,关上个五七八年的。
可说到底也都是权贵小姐,真闹到如此地步,也伤了各家的和气……
父皇必定不愿见此等事情发生。
萧睿琢磨着如何定论。
袁氏急急拽着脸色惨白的杜镇跪地道:“太子殿下,微臣愿意出十万两现银给宁小姐,也算是为小女无知的一点补偿,另外宁小姐日后若是有任何需求,微臣义不容辞,绝不推脱!”
这事已经用不着在找人对峙了,太子相信这事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在继续折腾下去,他们杜家可就没有办法抽身了!
陆司没吭声,杨氏更是气的两眼一黑趴在浑身颤抖的宋氏身上,快要昏死过去。
“宁小姐,杜伯爷如此,你可满意?”
萧睿看向拄着脑袋看热闹的宁熙,眉头抖了抖,耐心询问。
宁熙顿时笑靥如花:“满意满意,倒是叫杜伯爷破费了,本小姐所求不多,只要在巷子里往来出入不必担心人身安全问题就好,不然”
宁熙耸了耸肩没继续说,可杜镇也是精明的很,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
这丫头片子不过是怕日后他们伺机报复,可他哪敢呢?
他们整个杜家上下也不够她折腾的啊!
|”大侄女放心,有杜叔在一天,日后就不会让你有如此担忧!“
杜镇急急拍着胸脯保证,看着太子,一脸讪笑。
有吴家四公子在谁敢拿宁熙怎么样?他这话不过是递给太子听得。
太子与宁家要的,也不过是他们的一句保证。
萧睿点了点头,复又将目光投向跪在地上不吭声的陆司。
”靖安侯!“
”微臣亦如此!“
陆司几乎咬牙切齿,却到底隐忍着没有在太子面前乱了分寸。
萧睿轻哼一声,利落的起身,睨着不忿的陆司跟一脸讨好的杜镇道:”你们两家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