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四人还是按照原来的方式睡着:令枫在靠外的两棵树上挂上了吊床,并将床的四周围了起来;墨辰和顾青筠的吊床并排靠着,两张吊床间,只隔了一臂的距离,而且,因为顾青筠的脚长了水泡,墨辰又预感今晚可能会有异变,在用帐篷将吊床的顶和四周围起来时,特意将二人的吊床围在了同一个小空间里;岑姨在稍微靠远一点的树上。
临睡之前,令枫在他们的四周都撒上了硫磺粉。经过墨辰的提醒,令枫又到那洞穴中仔细观察了一下,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那里应该是寄居着一条蟒蛇。所以,他在距离那个洞穴很远的地方,寻了这样一个小空地过夜。而且,还特意将火烧得很旺,临睡前添加了足够多的柴火。
顾青筠不是第一次睡吊床,以前在顾家,父母还健在的时候,她总是调皮,喜欢尝试、挑战,听说有吊床这个东西,她便嚷着要,然后在后院里睡了几天的吊床。只是,才几天,她就已经厌烦了,觉得也不过如此。
但是,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尤其身旁还睡着一个墨辰,她却是头一遭。只是,一晚上,墨辰的脸色都不太好,令枫也像是如临大敌般紧张,还在他们过夜的周围,做了不少的障碍物。此情此景,顾青筠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二人该传的流言蜚语已经传遍了帝都,如果今晚真的有危险,有墨辰贴身保护,无疑是最为稳妥的。
只是,道理顾青筠虽然都懂,只是,毕竟男女有别,虽然不是同床共枕,但两人的吊床只隔着一臂的距离,而且被围在了一个小空间里,顾青筠还是觉得浑身的不自在。所以,在墨辰将顾青筠抱到吊床上之后,顾青筠忙拉过了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背对着墨辰,倒头就睡。
坐在旁边的墨辰,见顾青筠连外衣都没有脱就躺下了,不禁剑眉一蹙,但也未多说什么,自己也合衣躺下,准备入睡。
走了一天的路,即使身边睡着一个人,顾青筠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一会儿,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墨辰也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但知晓今晚或许会有异常,所以即使是睡着,也时刻保持着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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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圆月高悬于空,清冽的月光挥洒在整个梵山之上。影影绰绰的斑驳疏影间,安静燃烧的火堆忽然骚动了起来,橘红色的火苗仿佛活了般,随着一阵阴冷的风,轻快的舞动着;树林里,淅淅索索的响起了声音,似乎有什么物体,正在树林中负重穿行。
墨辰忽然睁开了眼睛,眼里不见一丝迷茫,竟然是一片清明。只见他翻身坐了起来,将围着的帐篷拉开了一条细缝,定睛往外看去。
“怎么了?”顾青筠似乎也被不同寻常的气氛惊醒了,睡眼惺忪的望着已经坐了起来的墨辰,问道。
墨辰回头,对顾青筠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顾青筠没有说话,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但她似乎忘记了她此时是睡在吊床上,随着她的动作,吊床晃动了一下,顾青筠“呀”的一声轻呼。
墨辰忙伸出手,左手将顾青筠的嘴巴捂住,右手一用力一提,搂着顾青筠的腰,将顾青筠抱到了自己的吊床上,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继续屏住气息,望外观望。
被墨辰结结实实的搂着,又是以如此暧昧的姿势,顾青筠有些不自在,想稍微挪一下身子。
墨辰垂眸看了顾青筠一眼,温热的气息喷在了顾青筠的耳边,轻声道:“别出声。”说完后,又是紧盯着外面。
顾青筠不明所以,也如墨辰般,将帐篷拉开了一条缝,往外看去。
斑驳的树影下,只见三丈远的地方,一条碗口粗、长约一丈、浑身透着青绿光芒的大青蛇正在盘旋,更为神奇的是,这条大青蛇的背上,一条金黄色的线从蛇的头顶一直蜿蜒到蛇尾。月色下,那条金黄色的线,仿佛流转出淡淡的金光,随着它身体的摆动,蜿蜒流转。此时,那蛇的蛇腹已经是鼓鼓的,想来,上半夜已经吃了不少的东西。但是,此蛇似乎已有灵性,在饱餐了一顿,经过他们四人所在的平地时,却是久久不愿离去。
月光下,蛇的两只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眼中闪着幽绿的光芒,蛇的上半身直立了起来,往这里观望。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下降了好多,凉飕飕的,让人不寒而栗。
顾青筠心里一咯噔,她似乎能够感觉到,蛇的目光,此时正幽幽的看着自己,眼里的神色有惊疑、有震惊,似乎想要靠近,却又碍于撒在周围的硫磺和烧得正旺的柴火而踟蹰不前。
顾青筠与蛇“对视”了片刻,仿佛能读懂蛇的犹豫不决。但是,她自小对蛇这种冷血动物敬而远之,看到如此大的一条蛇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早已是吓破了胆。
正在惊疑间,忽然,顾青筠感觉墨辰似乎在轻微的动,忙惊疑的抬起头来,只见,墨辰的嘴唇一开一合,仿佛是在说话,但顾青筠却并未听他发出丝毫的声音。只是他的身体却分明是紧绷着的,仿佛正在凝神静气的做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顾青筠小时候曾听母亲说过,有些蛇,天生具有蛊惑人心的能力,墨辰此时,莫不是被这条大青蛇给蛊惑了?如此想着,顾青筠一惊,忙拉了拉墨辰的衣襟。
墨辰微一蹙眉,嘴唇动了动,然后才垂眸望着自己怀里的女子。见此时顾青筠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墨辰安慰的拍了拍顾青筠的后背,轻声道:“没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