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扑进的身子堪堪擦过豹子的腹部,短刀交左手,目光炯炯的盯着豹子的脖子。
机会只有一次!必须得手!手脚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拖下去他必死无疑。
近了!近了!它脖子下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心神前所未有的镇定!这一刻的他瞬间长大了!
短刀突进!血光迸射!“吼!”豹子惨叫着扑倒在地上。
游鱼似的从豹子腹下滑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呼~呼~”鲜血迅速的出现在豹子的身下。它咽气了!
神来之笔的一刀!精准的刺入了豹子的咽喉!
为了这一刀!李靖虚脱了似的靠着荆棘堆喘息着。满脸都是兴奋。
杀了它!居然杀了它!自己居然成功击杀了这家伙!这若是从前他早就喊爸爸了。
“咔嚓,咔嚓……”的枯枝败叶碎裂声传来。
有人!李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个时候来人!是那帮军士吗?可能性极大!
手指都抬不起来,力量耗尽之下,完全失去了战力!绝望的寻声望去。
是个庄稼汉!这家伙完全不会狩猎。“呼~”李靖暗自松了口气。
军士有彪悍之气,猎户走路如猫似的。只有庄稼汉才会这么甩大路似的。
李靖立即给了个可爱的笑脸招呼着道:“叔叔好!”
三十来岁,瘦得排骨似的,灰色的长袍,松垮垮的。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他指着豹子小心的问道:“这是你杀的吗?”
额!他很想否认!实在没有别人只得硬着头皮瞎掰着道:“是啊!这堆荆棘绊倒了它,它自己撞在我的刀上的。”
如此拙劣的谎言!李靖恨不能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荆棘能绊倒豹子吗?除非有人相信蚂蚁能绊倒大象!明显的瞎掰嘛!
大汉狐疑的瞅了瞅李靖,接着又贪婪的盯着豹尸问道:“这么容易?”
嘿!这家伙是个草包!他看中了豹尸。李靖立即故作轻松的道:“你要喜欢就拿去吧!反正它是自己撞在刀子上的。”
贪图豹尸吗?拿去就是!虽说肉痛得紧,但是为了小命只能丢车保帅。
“哎哟!你受伤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大汉惊叫着,状若关心的,一个箭步靠近了。
李靖急忙不在意的道:“没事!没事!这是不小心被荆棘挂的。”
“怎么会没事呢?来!我来帮你包扎!”大汉说着便去捡起李靖扔在身边的包裹,扯开了它,麻利的给他包扎着。
李靖紧张的强调道:“叔!我真的没事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想要轻易忽悠这家伙看来不容易!
“别叫叔了,我叫周二狗!你叫我周叔行了!”周二狗说着,变戏法似的摸出根麻绳,捆柴火似的将他的两只手臂都给捆了起来。
只有大腿的伤口包扎还算正常,留给他走路的余地。
狡黠的双眼,得意的笑容。李靖的心沉到了谷底!
还不明摆的吗?对方活捉了他,周二狗人也要,豹尸也不放过。
“周叔啊!我的手动不了了啊!”李靖装傻充愣的道。
只能用这招了!此时表现太聪明的话,只怕是会适得其反。
周二狗轻笑着道:“嘿嘿!小子,在我面前装傻你还嫩了点!”
“周叔啊!您说什么呢?”李靖继续装傻道。
完了!这家伙是个滑头!只有继续装傻了,期望能起到麻痹的作用。
周二狗得意的走过去拖起豹尸,拔出短刀喜滋滋的看了看将它插在腰上,这才捡起李靖包裹里的银子乐呵呵的把玩着道:“没想到啊!今天是我周二狗撞大运的日子。”
“您说什么呢?周大叔?”李靖干脆来个彻底的装傻。
滴血啊!这家伙把自己收刮个干净了!他是什么人?别是山贼啊!山贼可是会吃人的。李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周二狗忽然板着脸拽着绳子拉扯着道:“走!老子没兴趣跟你叽歪!”……
阴冷潮湿的山洞,靠外间是一张床,往里则是垃圾堆似的男女老幼的衣袜鞋以及各种小家具等等杂物。
床是周二狗的,李靖只有睡泥地的份。索性布料够多他能拿来垫着睡。
周二狗抱着个地里挖出来似的大陶罐开门进来了,他将陶罐放在地上,身子横摔在床上命令道:“去!把它洗干净了!”
两个月了,这家伙把自己关在山洞里足足两个月了!
初时又是脚镣又是软筋散的困得自己死死的。
亏得他始终装傻充楞的逆来顺受,并且帮着收拾山洞,这才被放开了脚镣,软筋散的分量也在减轻。
“好嘞!”李靖微笑着干脆的回答道。
这家伙改行盗墓了吗?李靖慢慢走到陶罐前瞅了瞅。
古朴的陶罐,沾满了泥土。有点像农村里阉菜的罐子,都能装得下个婴孩。
洗陶罐,他必须拿着水瓢去洞口附近的小溪舀水,一瓢一瓢的清洗。
软筋散的效力让他只有这点气力。
“呼~呼~”他瞅了瞅倒在床上睡着了的周二狗,默默的走出山洞。
周二狗这家伙是个烂赌鬼,偷扒抢劫什么都干。这家伙抓住自己就是为了客串一次人贩子。他打算把自己卖了!
目前的李靖只能装傻,加勤劳换取信任,换取逃跑的机会,换取自己把握命运的机会!
机会只有一次!家破人亡了!多大的艰难都得克服!他必须去面对,没有人再会替他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