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
王筱薇差点没被这个巨大的数字给吓破了胆。
如今场上最大的一笔下注也不过才八千两,而且押的还是赢面最大的春山队,姜姐姐这随随便便的出手就是一万两,却要押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队伍?
这,这不是拿着银子打水漂吗?连个响儿都听不到······
便是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姜姐姐,你还是再考虑下吧。”
王筱薇一想到姜千娇待会可能会赔的血本无归,就替她肉疼的紧。
“这支队伍绝不可能赢过春山队的,何苦选一个毫无希望的浪费钱呢?”
姜千娇从手边的掐丝楠木食盒里捻了颗糖渍梅子含进口中,微微的笑了笑。
“既然是押宝下注,那就得玩刺激一点嘛,大家都选同一样的,便是赢了,也分不了多少红利,没什么意思,可这个没人选的,万一出其不意的给胜了,那我岂不是就成了最大的赢家?”
“可是我还是觉得······”
王筱薇担忧的蹙着眉头,还想再劝,一旁的孙鹤芳却是抢过了话头笑道:“姜姐姐说的对啊,既然出来玩,当然要玩大一点儿,咱们又不是出不起那个钱,没必要像那些穷酸小户出身的人一样,畏畏缩缩的不敢下注。”
她看着王筱薇瞬时变的难看之极的脸色,挑着眉毛,越发的得意起来。
“姜姐姐慧眼独具,选的肯定是没错的,我就跟着姜姐姐,下注一千两吧。”
顿了一下后,她拿眼角瞟着王筱薇,故意笑道:“不知道王小姐下注多少?哦,对了,我都忘了,王小姐如今马上快成齐王侧妃,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家贵人了,这出手肯定是比我要大方的多吧?”
王筱薇咬着嘴唇,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帕子,几乎都要给揉烂了。
她哪里能跟孙鹤芳比阔气?
就连下注押春山队的十两银子,都是她想了又想才忍痛拿出来的,为的是能赚点利息回来。
自己的那点子私房钱,被宋姨娘搜刮走了大半,上次为了查孙鹤芳在姜家的事儿,又花出去了不少,如今荷包已是干干瘪瘪,所有的现钱连铜板数一起都不超过三十两。
若不是自己那些首饰衣裳都被家里记了账造了册,她都想偷偷拿两件出去当了换点钱使了。
所以面对孙鹤芳的存心挑衅羞辱,她压根就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白白的受着。
人穷志短啊!
姜千娇眼波流转,看了眼王筱薇脸上涨红的难堪之色,心下了然,想了想后,挑唇软软的一笑。
“既然你们都要跟着我下注,那我也不能白让你们担风险,这样吧,我替你们一人下注一千两,输了算我的,赢了就是你们的了。”
孙鹤芳同王筱薇一怔,随即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顿时迥然不同,冰火两重天。
王筱薇心知这是姜千娇体谅她囊中羞涩,在为她解围圆面子,一时欢喜的要命,感激的几乎想扑上去把姜千娇抱个满怀。
我就知道姜姐姐对我最好了!
她一扫刚才的郁结憋闷,侧脸挑眼瞥着孙鹤芳,笑的洋洋得意。
“孙小姐,你今儿跟着我一起沾了姜姐姐的光,可以省下一千两银子了,真是运气好呢。”
孙鹤芳瞧见她这个小人得志的轻狂样子就恼的牙疼,恨不能立马就撕下她这张装乖卖巧的假面具给姜千娇看看,认清她的真面目。
可她也知道没有证据,姜千娇不会轻易相信她,反而很可能会被王筱薇反咬一口,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眼下姜千娇才刚刚对她印象有所好转,她不敢再冒一丁点儿风险,惹的姜千娇心生不悦了。
哼,就让这姓王的贱人先蹦跶两天吧,以后等我成了姜家大少夫人,姜姐姐也同我成了一家人,自然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到那时我再慢慢的跟王筱薇来算这笔帐!
“王小姐说的是啊。”
孙鹤芳看着她似笑非笑道:“若不是沾了姜姐姐的光,你这会子还在扣扣索索的在荷包里摸索,指望着多找两个铜板出来好下注呢。”
“你!”
王筱薇气的咬牙,当着姜千娇的面又不好跟她吵,便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道:“孙小姐你能不能往那边坐点,你头上的步摇坠子都甩到我脸上了!”
“哦?是吗?”
孙鹤芳笑的更欢,故意挨着她将脑袋左右甩了两下,发髻上戴着的金步摇垂下的长长流苏哗啦啦就朝往王筱薇脸上甩去。
“你还没完了是吧?”王筱薇忍无可忍,伸手就要过去推她,两个人闹做一团。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
姜千娇只当她们这是小姑娘之间的斗气吵嘴,并没当一回事儿,又从食盒里挑了颗酥仁儿核桃拿着吃,朝着下边各支准备下水的队伍抬了抬下巴。
“快看,要开始了。”
朝廷派来的主持龙舟赛的官员站出来和颜悦色的讲了一篇官话,无非是对新帝歌功颂德,体现其宽仁厚德,爱民如子云云。
众人们耐着性子好不容易听他打完官腔,再依礼跪下谢皇帝天恩浩荡,才终于能站起来拥挤着朝前踮脚望去,开始迫不及待的等着龙舟开赛。
姜千娇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那个有着一双漂亮眼眸的年轻人。
他腰瘦腿长,身姿如玉,穿着红衫白裤,裤脚用彩线绑起,看起来利落又清爽,满满都是张扬明媚的青年意气。
只不过他所在的队伍看起来实在是不起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