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夫人立时瞪了过来,婆子不由脖子一缩,忙作势打嘴,方平了老夫人这口气。
次日一早,雀儿便为杜蘅梳妆打扮起来。挽了朝云髻,脸上轻敷一层薄粉,略施胭脂,点了朱唇。但见小少女若海上初升的明月,光华夺目,直照人心扉。
换了身葱绿的襦裙,便瞧见杜蘅若那碧波仙子,袅袅行来。
“小姐,你可真美!”雀儿不由心中感叹。
是啊,经过悠悠的不断淬炼,杜蘅皮肤已经莹白如玉,身形袅娜,骨骼完美,就连那面部五官也已修整到了极致,谁叫咱有28世纪大杀器悠悠呢!
出门往东院去,老夫人住在紫竹院,长年吃斋念佛,不理家事,但对杜蘅这个孙女还算不错。
只可惜这“憨货”天天只知道追着美男表哥跑,很少到老夫人这里承欢膝下。
杜蘅走进紫竹院,见已有三两少女先到了。
其中一个穿鲜黄襦裙,下巴尖瘦,眼神不善的盯着刚进门的杜蘅,其他两个都低头视若不见。
“给祖母请安,祖母身体康泰。”
杜蘅对着主位上身穿紫黑色蝠字纹的老夫人屈身行礼。
老太太忙凝神望去,只见一少女如皎月沐碧水而临,灿若朝霞。
“咦,这孩子病了月余怎若脱胎换骨了,竟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般耀眼!”老太太环顾身边三个少女竟一个也比不过,就连那茹雅生的杜若都少了几分明媚。
示意下人扶起杜蘅,老夫人语重心长道:“身子好了,以后切莫做那等傻事!快来与你三个妹妹见礼。”
看着杜蘅略显迟疑,老太太方想起她失忆了。其实杜蘅只是失去了部分记忆,一些人和事还需慢慢想起。
“喏,穿黄衫子的是你二叔家的杜湄,与你同岁,桂夫人所出,是你的三妹妹。粉衫的是二叔家的五妹妹杜涓,也是嫡出,十三了,容长脸的是你爹纳的苏姨娘生的杜芸,也十三岁是你四妹妹,还有你二妹妹杜若和你同岁,只比你小几个月。年纪大了怕吵,就免了你母亲和二婶她们的晨昏定醒,日后你们小辈也无须日日请安,逢月中、月末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就好。”
杜蘅忙上前和三个妹妹互相见礼,见那三个少女态度并不热枕,只面上虚虚透点笑意。
看着老夫人虽然只言片语,但可以看出她还是真心对自己的,只怪自己以前不争气罢了。
杜蘅忙低声应“是”,就此寻了个座远远坐下。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只听一个少女高声呼喊:“祖母,我来给您请安了!”
却见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少女脚步欢快,足踏坠了东珠的丝履,身穿大红色襦裙,头束追云髻,急匆匆冲进门来,直扑到老太太怀里。
只见她气喘吁吁,连足上的东珠都颤巍巍不止。
她旁若无人,兀自扭股糖般揉来揉去。
“好了,像什么样子,哪有大家贵女的风范,快下去!”
“一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拆散了。”老太太面露不悦,忙示意身边柳妈妈拉开少女。
少女这时才怏怏不乐站起身,讪讪立在一边。
杜芸瞧见了,忙用帕子捂住嘴一旁偷笑,身旁座位上杜涓忙用眼神示意她收敛,杜芸这才不情不愿收了笑,坐直身子。
“看来,这对祖孙关系并没有那么融洽啊!”杜蘅心想。
“若若,还不快见过你大姐姐!”只见老夫人吩咐道。
杜若忙不情不愿的,对着杜若欠身草草施了一礼。
“听说大姐姐伤了脑袋失忆了,妹妹听了挂心不已,不知姐姐可还记得希表哥?若是忘了可就白撞了墙。哎,表哥执意要娶我,妹妹也不想的……!”
说完抬头两眼泪盈盈望着杜蘅。
杜蘅听了淡淡一笑,答道:“失忆了,不重要的自然都忘了。放心,我不要他了,你收着吧!”
“你……,你究竟把表哥当什么,当个物件摆设还是什么东西,叫我随意收着!”杜若蹙眉怒道。
“哦……,那你的意思,表哥他不是个东西?”杜蘅拖长声音道。
“噗嗤!”
“哈哈哈……!”
门外传来一阵大笑声,一着墨绿长衫少年笑得头抬腰不直,那手还颤颤指着身前一面若朗月可眼神不忿的少年,那少年不是宗希又是谁。
“哦,原来大妹妹如此恨我。”宗希咬牙道。
“非也,非也,明明是二妹妹说你不是东西,为何怪罪到我身上。”杜蘅一脸无辜。
“希表哥,不是我,是她……”杜若连连解释。
“我当然知道不是若若你!”宗希横了杜蘅一眼暖声安慰杜若。
杜若忙笑逐颜开看着宗希点头称是。
“好一对狗男女!”
杜蘅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心脏又莫名抽痛起来,看来宗公子在杜蘅原身留下的印象,还真是刻到了骨子里。
这时那绿衣少年上前给老夫人请安,原来是二房的嫡子杜苁,今年十五岁,也是两房唯一的男丁。
老夫人顿时眉开眼笑,拉过少年就坐在身旁,老树盘根的手掌一遍遍抚摸少年的手,欢喜不甚。
“你个调皮的,这几日去哪儿晃荡去了,少吃点酒,小心我揭了你的皮!”说完轻轻戳了少年额头。
少年忙作势吃痛揉头,老夫人则欢笑不已。
这一打岔,众人都似忘了“宗公子不是东西一说。”
宗希上前行完礼便退在一旁,目光撇过斜对面的杜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