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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那个叶总。
宋卿想。
她不该是这个样子啊。
“我,没有记忆。过去的都过去了。”
宋卿递给了她一张纸巾。看着她弯曲的背宋卿的手抬了抬,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
“抱歉。”宋卿递了纸巾,就出去了。
这个房间,熟悉和陌生的感觉,都让她窒息。
宋卿关上门,叶汝徵却哭的更加凶了,她知道那句抱歉是什么意思。
宋卿从一开始,就从没有开口喊过她一句妈,喊过宁老爷子一句爷爷。她始终带着生分,没有真正接纳他们。
宋卿来到了那个宁老爷子说的她最爱的秋千架前面。
坐在上面,晃了晃。
远远的走来一个人影。
是宁铎,哦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以后不准再杀人。”宁铎一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话。
宋卿不解的抬头看他。
“宁家长女,手必须干净。”宁铎威仪犹在。
“可是已经脏了。”宋卿努力的让自己放宽心,却始终还是一阵一阵抽搐的疼。
“这几年,你干了什么?”宁铎问。
“杀人,被人杀。”
“六年前你在瑞士?”宁铎一句句仿佛审犯人一般。
宋卿笑的更加释然了。
“是。”
“后为何与陆河为伍?”
“走投无路。”宋卿足下一点,秋千轻微的晃着。
宁铎晃了神,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娇俏可人的女儿。
“以后记得你的身份。我会帮你洗干净过去,但是你不许再犯。”宁铎自认为,他已经退了一步。帮宋卿洗干净过往,以一个干干净净的身份回到宁家。女儿已经活在他眼前,他依旧还做着那个梦。
那个,女儿永远会黏在他身边的梦。
“要是我不呢?”宋卿笑了。
宁铎冷笑,离开了,虽然没有言明,但是那眼神中的警告和威胁,不言而喻。
当晚,宁老爷子就在宁家大摆宴席,虽然只请了几个老友,但是帝都上流社会都知道,宁家的大女儿,失踪假死六年,终于回归。
郝煜由于要回军部做任务交接,把宋卿送回来就离开了。
宋卿由着叶汝徵盛装打扮,弟弟宁念安一回来,就扑腾着小短腿跑到宋卿身边,抱着宋卿的大腿喊姐姐。
叶汝徵从未觉得,人生如此圆满过。
这是她的一双儿女。
“念念,这是姐姐。”叶汝徵拉着宁念安的手,让他喊宋卿姐姐。
宁念安还小,他不懂,妈妈是听错了吗?他难道不是一直喊宋卿喊姐姐的吗?为什么突然又叫他喊宋卿喊姐姐呢?
“姐姐。”宁念安又喊了一声。
“念念,这是你姐姐,你亲姐姐。”
宁念安恍然大悟,啊,亲姐姐,原来宋姐姐是妈妈生的。
真好。
“安安,以后,没有人能欺负你了。你有家,有亲人。”叶汝徵说。
“谢谢。”宋卿说。
叶汝徵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道:“今天来的都是和你爷爷最亲近的人,大部分都是你小时候见过的叔叔阿姨。”
宋卿垂下眼帘,她知道宁老爷子是为何意,据说宁又安是老爷子养大的,孙女没了记忆,老人终究是心痛的。
他们都希望她能找到曾经的记忆。
“我学过心理学。”
叶汝徵愣了,不明白宋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师承法国心理学大师克莱尔,师兄黄唯是催眠大师。”
“我做过十八次深度催眠。”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宋卿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还噙着平淡的笑意。叶汝徵是觉得那么的刺眼,刺眼的,她简直不能忍受。
“没关系,没关系,记不起来也没关系,以后都会好的。安安,别去杀人了,别和陆河联系在一起了。叶氏都给你,你依旧可以拥有一个商业帝国。不要再去做哪些危险的事情了。”
叶汝徵说的语无伦次,她每每想到宋卿从六年前就开始杀人,就开始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她就心里一阵阵的抽搐。
这个孩子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呢?
“叶总,我不需要叶氏。我拥有的,更多。”
她来宁家,是因为宁老爷子,还有宁铎。
“安安......”
“汝徵,你先带着念念去大厅招呼客人吧。”宁老爷子走进来。
叶汝徵看了一眼宋卿,带着宁念安出了门。
“她是母亲,念念是你的亲弟弟。曽教授查过你的dna没能找到,一时好奇调了军部的资料,才查到你父亲头上。”
宁老爷子看了一眼宋卿,发现她乖巧的坐在一旁,不仅没有排斥,还给他倒了一杯茶,心中多少有些心酸。
“你父母年轻的时候都是混帐。”宁老爷子眼里有了些泪,“他们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安安,你怎么样都好,别再去杀人,你就算把宁家败光了,我也没有意见。我的安安样样优秀,不该吃一点苦。”
一个老人,杀了半辈子敌,最后面对自己的亲孙女,手足无措。
“如果有一天,您发现,一切都回不去了呢?”宋卿也喜欢喝茶,给自己斟了一杯,小抿了一口,茶很好,齿颊留香。
宋卿抬起头,目光清澈。
“我叫宁又安,生在帝都,宁家长女,天之骄子。”
“我叫宁又安,父母不爱,养父早死,养母疯狂。”
“我叫宁又安,将军之女,苟且之徒。”
“我叫宁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