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比安木槿矮了一个脑袋,一双眼睛闪烁着不安分的光。这身统一的侍卫队候选队员队服,穿在身材瘦弱的少年身上,感觉整个肩膀处都垮了。他浑身上下都流露着一股与侍卫队格格不入的气质,真不知道他所在候选队的大执事怎么能容忍他到现在。
少年贼兮兮地一笑道:“嘿,安木槿,安少爷是吧?小的缪天星,家住中六环,您也可以叫小的‘天知’。世人常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天知啊,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阮易恒看了一眼安木槿,又看了一下满口胡言的缪天星,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道:“哎,这位天知大人。这城墙有多厚,在下不才,也知道个大概。可天知大人您这脸皮有多厚,恕在下愚昧,还真看不出来。不知天知大人可否示下?”
缪天星轻轻地拨开阮易恒的手,依旧笑眯眯地说道:“别啊,阮大哥。这可不是您该有的语气啊。”
“哦?那你小子说说,我该是什么语气?”
缪天星挺直了身子,甚至有些夸张地略微后仰,双手叉腰,豪气冲天地说:“我阮易恒打人,从来不需要理由!”
阮易恒瞬间瞪大眼睛,右手食指指向缪天星:“你……”
察觉到一旁安木槿投来的探究的目光,他悻悻地放下手,却也不再去挑衅缪天星。
安木槿看着缪天星,微微点头,说:“说说看,你能给我多少,又想要什么。”
缪天星瞬间又恢复一副贼兮兮的样子,说道:“嘿,还是安少爷爽快。安少爷放心,这届侍卫队候选的队员,有些名头的,小的都能说得上来一二。您要是心里有什么盘算,也可以跟小的说,小的很快就能找出和您心意的人。对战中,小的也能给您当好斥候。至于小的想要的,自然就是最后的这个入选名额了。您也知道,小的住在中六环,一家子是过得小心翼翼地,就怕行差就错一步,被人赶出中环。所以,小的不得不攀好您这高枝不是,也顺带混进侍卫队里,镀镀金。嘿嘿。”
阮易恒看着缪天星那狗腿的样子,心里不爽,特地给他添了个堵:“既然要攀高枝,司马家和霸下学宫的战队,不是更合适吗?”
“嘿,阮大哥,您不也说了嘛,那是司马家和霸下学宫的战队。战队里,八成都是自家派系的人,这名额可不得先渴着自家人?而且,他们有自己的班子,我去了,那也只是锦上添花,少我一个不少。”
“那你就详细说说看吧,把你提到的有些名头的,都说来听听。”安木槿默认了缪天星的加入。
缪天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喜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想之中,掰着手指头数开了:“哎,好嘞。这第一个啊,要说这鬼谷子传人,苏月白……”
侍卫队第四候选队的院落里。
大部分人都在演武场,那里正在展开队长与队员之间的互选。一名书生气质的少年坐在院落的石桌前,手里把玩着一枚白子,正在研究一盘残局。
“此人传闻是鬼谷子的弟子苏秦的后代。但也有人说,这是谣言。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其最初出现之地,临近传言中鬼谷子最终归隐之处。苏月白一出世,便带着一盘残局,走访了诸多著名的学宫,与多位宗师级的人物切磋棋艺。宗师级人物为什么肯见他,期间都谈了什么,棋局之上谁胜谁负,无人知晓。只是有一位宗师,曾在其离开后,叹息一声,‘当世,就连鬼谷都要现世了啊。’这声叹息,被其亲传弟子听见。随后,鬼谷子传人的名声便传扬开来。”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苏月白头也不抬地说道:“来了。安兄来瞧瞧这盘棋。”
安木槿来到石桌前坐下,端详着桌上的残局,道:“苏兄好雅兴。”
苏月白将棋局打乱,将黑白棋子分开道:“既然要谈事,自然是要找个清净的地方。这残局,苏某不才,研究了一段时日,终是未能破解。不知安兄可有兴致,与苏某将棋局复盘出来,看看是否有新的启发。”
“安某惭愧。对这博弈之道,安某知之甚少,怕是要让苏兄见笑了。”
“无妨,苏某可以从旁指点。若安兄样样精通,那还要苏某作甚?”
闻言,安木槿将目光从棋盘上移开,看向苏月白,随后洒然一笑。
他知道,苏月白说的,不是这棋局,而是这次战队的选拔。
为将者,当杀伐果决。战时,士兵们的士气,是需要将领来鼓舞的。在自荐时,犹豫了一秒,慢了一步,便已是输了。倘若是在战场上,保不齐会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而当时,果断站出来的,只有三人。司马时年和仓措,虽然身后有着各自的底蕴,看似风光,但也正中了苏月白那句“还要苏某作甚?”
所以,苏月白等的,正是安木槿。一位有大将潜质,却毫无班底的队长。
“那,军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苏月白打量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缪天星,将其神情看在眼里,心里有了结论:“你的斥候,给了你建议吧。”
“若没有呢。”
“若没有,下一步,你应该先把他踢出去。”
两人相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一旁的缪天星一脸的委屈,却又不敢在此时插话。
安木槿道:“此届有一位塞北剑客,名曰夜寒墨。为人性情孤僻,与司马家常年积累下来的气质及脾性不符。此人与霸下学宫同样来自塞北,与仓措同为塞北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