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一惊,看了眼表,恍然发觉已经出来了将近一个小时,还不知道里面坐着的两个人怎么想。

季青跟在荀风后面进了包厢,里面裴文清和宿信鸿正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宿信鸿严肃刻板的神态消失不见,那柔情含笑的目光简直像变了个人。裴文清捂嘴一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被逗的乐不开支。

听见声响,两人一起看过来,裴文清嫣然带笑的神色一顿,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一圈,那表情就有点深不可测了。

季青莫名有点心虚,随着荀风坐下,道:“不好意思,在外边遇上点事,耽搁的有点久。”

裴文清冷眼打量她一眼,眉峰微动,接着便换上了和蔼的面孔,“没出什么事就好,我看你们出去这么久,刚想去看看的。”

季青不动声色将这一番变化收入眼底,心微微一提,这个女人绝不像她表面这样无害。面上却愧疚似的一笑,道:“不好意思,让伯母担心了。”

裴文清摆摆手,葱段似的手指上折射出一道光,季青凝睛看去,是一枚钻戒,切割的极为精巧,很有设计感,忍不住嘴里赞叹道:“这钻戒很漂亮呀。”

裴文清随着她的目光落在上面,一笑,嘴角眉梢流露出的甜蜜分外醉人,“是吗?我也觉得很漂亮。”

“这是宿先生挑的吗?”

“不是,这是我们俩一起挑的,跑了很多家店呢。”裴文清说着,撩起眼皮睇宿信鸿一眼,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起来。

季青忍住牙酸,羡慕道:“伯母和宿先生感情真好呢。”

裴文清偏回头,好奇道:“季青有男朋友了吗?”

季青点头,宿信鸿也跟着看过来,眼神柔和许多,也不再是不近人情的模样。

“那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呢?”裴文清柔声问道。

季青手一顿,放下筷子,低垂眼帘,不好意思地笑笑,“和他提过,还要进一步商量,估计要到明年初吧。”旁边荀风眸子一深,瞥她一眼,端起玻璃杯浅啜一口。

裴文清一眨眼,有点惊讶,眼风似有若无的往荀风那一偏,笑眯眯道:“那很好嘛,女人还是要嫁得好,事业上面也没必要多费心思,女强人有时候可不讨人喜欢。”

季青淡淡一笑,眼珠一偏,不可置否的样子。

裴文清知道她并不赞成,反而起了劲,“你不要不相信阿姨的话,就算干出一番事业,到那个时候,人也憔悴了,女人不过短短的几年青春也送在每天的劳累加班上面,多不划算。”

季青笑道:“也没有伯母说的那么夸张了,我只不过是糊个口罢了,也没有什么野心,况且荀总待我们这些下属还是很不错的。”

“荀总?全名叫什么?”裴文清一脸错愕地反问。

“......荀文柏。”季青顿了顿,答道。

“是吗......”裴文清抿唇一笑,很勉强的,带点尴尬的,又转而以嗔怪的语气对荀风说,“小风,你到你哥公司哪去上班,怎么不和我说一下。”

“有必要吗?”荀风玩着手机,头也不抬。

气氛凝滞了几秒。

裴文清眼睛睁得大大的,怔怔地盯着荀风瞧,张张口,却又闭上。荀风自顾自对着手机屏,像是置身事外。

渐渐的,裴文清眼眶红起来,细长的手指无力的弹动,整个人显得茫然失措。

季青到底不忍,出声打破这片寂静:“伯母,你刚刚提醒我了,到时候要是有喜酒,还希望伯母能拨冗前来。”

这个话题自然转的很生硬,但这对裴文清来说无疑是天籁之音。

“好好,我到时候一定去!”裴文清闪着泪光,欣然允诺,“不过,说起来我还没有你的手机号呢,你到时候怎么通知我呢,我们交换一下号码吧。”

季青掏出手机,糊里糊涂地和裴文清交换了号码。

这下解围让裴文清的态度一下子亲热许多,甚至让季青有些吃不消。当她再一次不动声色地抽出被紧握的手,忍不住向荀风投去目光,荀风右手支着下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盯着虚无的一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季青也不在意,收回注意力,转而满头大汗的应付裴女士突如其来的热情。

临走前,还依依不舍,虚虚握着季青的手,轻轻摩挲,反复叮咛,“我还留在国内几天,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季青笑的脸都僵了,总算把这对夫妻给送走了。

态度好当然是好事,但是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就让人有些无福消受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季青从来不相信有无缘无故的爱,裴文清诡异的态度始终让她心底存有一份不安。

但是她图什么呢?自己好像没什么可以让她看中的。

这样一想,就释然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裴文清的态度对她来说百利无一害,管她打什么算盘,但是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不能放过。

等季青从深陷的思绪中回过神,才感受到迎面吹来冷风的刺骨,冬日的夜晚总是显得凄清又寂寥,她忍不住缩缩肩,垂着头,原地使劲跺几下脚,一转头,正对上一双黑若寒星的眸子。

季青一惊,脚跟不住后退一步,拍着胸口,惊魂未定道:“你怎么不说话。”

荀风咧嘴,露出一口暗夜也遮不住的大白牙,“我这不是看你在想事情吗?怎么好意思打扰你。”

季青皱眉,这人最近怎么总爱这样笑,像盯住猎物的猎人,带点狠劲,怪渗人的。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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