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掌舵使还是下令继续前行,因为此时距离目的地只有十天航程,那里坊市规模更大,有器道高手坐镇。
如若返航,虽然行程更短,但要从外地雇请高手过来,费时费力更加费钱,未必见得就是个好选择。
李尘得知,倒是不以为意,反正就算飞舟炸了,他也能够确保自己无恙,倒是其他人提心吊胆,整个航程中都不得安生。
十天后,均海域,极西之地,大运城。
一艘蓝白色的飞舟泛着金属的光泽在夕阳中缓缓降落,片刻之后,轻颤一下,终于成功落地。
一下飞舟,掌舵使就气急败坏叫道:“那贱奴的家人呢,给我带过来!”
“大人,带来了!我们早已接到通知,在这等着呢。”
坊市空港中,人头涌涌,许多人围着一群押运奴工的囚车指指点点,吸引他们注意的,是此间修士们对待她们的方式。
那些看守执事们竟然利用十余道带着荆棘的蔓藤分别穿过目标身躯,如同罗网吊起在车辕上,自然的重力牵扯着身躯往下坠,情状惨烈。
她们正是船上奴工老韩的妻子和女儿,因为老韩理智崩溃,自己找死的事情牵连了她们,拥有奴工处置权的掌舵使已然下定决心好好收拾她们,给其他奴工来个杀鸡儆猴,同时也是发泄心中的怒火。
“把那些贱奴们都赶出来,全部都要到场观看!”
“是!”
护卫们遵命行事,很快就打算去飞舟里面赶人出来观看行刑。
李尘暗自摇头,以他本心,自然是偏向于老韩。
但没有想到,这时候掌舵使又叫人抓出几个与老韩同监的奴工。
“你们都是那贱奴的同监,知情不报,理当受罚,来人啊,给我砍去他们脚趾,再打一百鞭。”
同监奴工大惊:“大人,我们冤枉啊。”
“我们根本不知道老韩想干什么,他自己就跳下去了。”
“是啊,他自己找死,难道我们还能拦着不成?”
其他奴工们也纷纷求情。
有些则是暗自叹息和议论:“真是无妄之灾。”
“老韩也真是的,他自己闭上眼一跳倒是痛快了,但却连累了大伙。”
掌舵使怒声呵斥道:“没错,就算有人想找死,你们也得拦着。”
“你们这些贱奴,当真以为买你们不用花钱的吗,平日里还要吃喝拉撒,老子白养了一群废物。”
麾下部属抓住机会问道:“大人,您准备怎么处置她们?”
掌舵使道:“我要把她们活剐了!”
活剐就是凌迟,用小刀一片片的把肉割下来,对平常奴工而言极具威慑力。
属下再无疑虑,当即准备行刑。
李尘就在这时出手了,他弹指之间,无形法力如同丝线蔓延,悄无声息攀附上在场每一个人的脑颅。
如果此刻有人开启元神法眼,窥探真实,将会看到一个如同巨大水母的异物垂落千百线条,如同丝绦扎入生灵大脑。
其中灌注的力量扰乱了众人感官和知觉,影响了他们的判断。
一众人等晕晕乎乎把老韩妻女放了下来,围观群众也陷入幻象无法自拔,完全没有察觉任何不对。
李尘再度出手,精心编造和篡改他们记忆。
目标绝大多数都是普通路人,偶有炼气中后期的高手也与李尘差距太大,完全没有丝毫察觉。
就连下命令的掌舵使,因为只有伪结丹的实力,同样被李尘精心照顾,瞒天过海。
李尘轻轻松松带上老韩妻女离开,去往城中客栈。
来到居住的小院之后,李尘伸手一拂,在狐狸精面前扫过,后者方才如梦初醒,带着几分恍惚回过神来。
她惊讶低呼一声,似乎在为自己的走神而感觉奇怪,但见李尘所伪装的胡泽站在面前,又堆出笑容,讨好问道:“大王,你打算怎么安排那对母女?”
李尘道:“且先给她们服下灵丹,免得伤重难治,然后都召过来,我想问问看她们自己打算。”
胡喜忍不住道:“大王,照我说,她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用处,何必专门花钱买下来?”
李尘给她植入了虚假的记忆,但以她本心,还是有些抗拒。
李尘懒得解释,只道:“我自有主张,去吧。”
胡喜委屈巴巴,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只好依命行事去了。
韩家母女被召了过来,她们倒是没有被洗脑,依旧记得李尘施展手段,从那些凶神恶煞的奴隶主手里救下自己,不由得屈膝一跪,磕头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起来。”李尘淡淡说道,“我救你们只是顺手而为,或有几分好心,但却绝不是为了让你们磕头跪谢的。”
韩家母女带着几分惶惑和不安起身,却听李尘问道:“你们是何方人士,为何沦落至此?”
老韩的妻子虚弱无力,又怕见生人,结结巴巴说不上话来,倒是十一二岁模样的少女初生牛犊不怕虎,回答道:“禀恩公,我们就是本地的……”
好一阵后,李尘才明白,老韩原是东胜洲东部临海域人士,在三十多年前的颢海战争中,有人趁乱前往东海捕奴,把还是少年的他捉了去,这妻子竟是买下他的奴隶主为其所配,一对儿女也是之后所生的。
但这绝不是什么好心,只不过是此方修士惯常所用的奴役手段而已,而且奴工的子孙后代同样要入匠户,成为可供修士驱使的底层劳力。
早闻外道也有涉足工匠领域,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