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道友,我们来迟一步,可是……我们也已经尽力了!”
“沈大长老拼尽全力击退武皇,星河剑仙二人联手,自身不幸重伤,万幸其他宗师大能及时赶到,让我等先行来此救援……”
金乌傀儡中,有金阳门人飞出,以使者名号与之交接。
李尘现身,与鱼游仙,鹤长年等人一起前往金光城进行会晤,结果却意外得知了另外几处战场之事。
“其他宗师大能赶到了?”李尘注意到了金阳门使者的说辞,又惊又喜又忧。
他惊的是造化宗的大能都被逼得出手,看来此前的战局远比想象之中还要危险得多。
喜的是大能出手,颢海这边,看来暂时是可以安枕无忧了。
方圆之流便是再凶狠,也不可能是偃道宗师的对手,更有造化宗所持的九星战傀同样有可能调遣过来,使得这边的军事力量空前强大。
但忧的却是,这只不过是一时喘息之机。
造化宗的力量也是有限的,这边补充,那边就会变少,道途争锋,战场远远不止颢海这么一边,还有可能波涉东海,甚至东胜洲本土等处,那些地方的空缺如何找补?
顾此失彼,兵家大忌,到时候力量不足,肯定要为人所乘。
因此,这只不过是把矛盾的爆发往后推移而已,可以称是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
鹤长年看着李尘神色,轻叹一声,道:“李尘,你现在应该明白,道途争锋究竟何等残酷了吧?”
李尘道:“在外道看来,我偃者非他同道中人,天然便该是奴工,匠作之流。”
“如若能够为人奴婢,做牛做马,那自是相安无事,说不得还有一些残羹剩饭可赏,但若要翻身做主人,甚至颠覆修真传统,改变这天下,却是大逆不道的罪行!”
“道途和道途之间的争锋,总是不可避免的,此一矛盾,远胜任何!”
过往他并没有经历过道途战争,对其中的严肃性和残酷性认识也有所不足,但直至此时,才算是有了亲身体会。
“在道途争锋之中,无所不用其极,像方圆这般元婴巅峰高手出手对付广云,失败之后,恼羞成怒,一击将其毁沉的事例比比皆是,绝不仅仅只有你一家如此遭遇。”
“数百年来,更曾有元神境大能亲自下场,屠戮百亿凡民,乃至奇袭东胜,使得十万里化作一片赤地!”
“这还只是战场之中的表现,在地仙洲,正气洲,以偃者,炼器师,符师,丹师诸杂流为奴之事更为普遍,每一仙家子弟自诩超凡脱俗,实则以压榨盘剥为生,每一滴灵气,每一枚灵石,都是货真价实的血泪结晶,与我等所崇尚的生产制造截然不同!”
李尘问道:“鹤长老,能否请教,这是为何?”
其实他心中隐隐也已经有了答案。
鹤长年道:“当然是因为法道,剑道,儒道,武道都不事生产,却要满足道途发展所需,只能求诸于人!”
“你能想象法修弟子,逍遥剑修,或者彬彬文士,赳赳武者沉下心来,像劳苦大众一般开山采矿,冶金造房?”
李尘尝试着想象了一下,摇摇头:“不能。”
如果下场开山采矿,冶金造房,到处搞生产,搞建设,那就不是法修术士,不是大儒名流了。
便是仙山灵脉遍地,天材地宝无数,去收罗,去采集,也是劳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岂会“自甘堕落”去干这等杂事?
这与资源的丰盛程度无关,纯粹是道途本质所致。
鹤长年道:“他们初时享用的都是凡民或者低阶门徒的供养,中古之时,各派弟子拜入山门,都有杂役,外门之选,乃是资质低下,不善上进之人,被遴选出来服务真传弟子和上层人物,及至近古,矛盾愈来愈大,这才终有偃师之变!”
“我们的师祖偃师,就是这般执役弟子当中走出来的人物,他重新定义了天才和资质,引领了道途的革新,于是应者如云。”
“一批同样资质低下,走传统修真道路不可能有所作为之人跟着他踏上偃者道途,最终成功开山立派,成就一方事业。”
“然而百万年至今,异大陆外道治下,仍然还有万亿以计像过去偃师始祖的杂役之流,也有我们这边被掳掠过去,亦或刻意传授相关法门的工匠和凡民生灵。”
李尘道:“外道所为,殊为可恶,这根本就是把我们当肥羊宰!”
鹤长年叹道:“谁让我们擅长的是生产制造,而非战斗和破坏呢?不过偃祖曾有预言,最终我道必然胜利!”
“而且外道的贪念是无限的,他们所需的供养之力也是无限的,明明知道我等偃道有可能成为其大害,但百万年来,面对偃道发展,始终只以定期劫掠为念,譬如今日之所为,亦不过例行公事而已!”
“据说,外道内部有人称此举为‘割韭菜’,呵呵……他们却不知,我等并不是什么韭菜,而是终有一日,要成长为参天大树,庇荫天下的神树!”
李尘皱了皱眉,这话虽然说得有理,可一直被破坏,一直被削弱,何时何日才是个头?
而且,外道真正需要的是可供其盘剥,压榨的人群,并不一定就是如今的偃者群体,如若偃道发展超乎其预计,亦有可能迎来灭顶之灾。
百万年前,尚有偃祖以大神通手段庇荫,开创基业,偏安一隅,但就连以偃祖天纵之资,都没能光耀诸天,可想而知,传统势力何其之强大。
正所谓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