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被拽住,俞团团只得停了下来,冷冷地看着俞正:“你究竟想说什么,是要把妈妈的钱还给我吗?”
“呃……”俞正噎了一下,见俞团团又要走,连忙拽紧她的衣袖,“团团,你……我知道你很生气,不会原谅我,但你能不能看在我们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父女的份上,放过我这一次。”
俞团团皱眉,想要挣脱开他的手:“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放开!”
俞正愣了一下,却不放手,那双精明的小眼睛在眼镜片后微微闪烁:“你……你不知道?难道不是你让风云烈这么做的?”
俞团团一听到风云烈的名字,微微一惊:“你提他干什么?”
俞正扶了扶鼻梁上歪了的眼镜,神色有些颓丧:“我之前不知道原因,昨天看到那条消息才知道你跟风云烈的关系,怪不得他会对我赶尽杀绝,我的公司,我的生意,我的财产全完了……”
俞正紧拽着俞团团的衣袖,一脸懊悔与恐慌:“团团,我求你了,放我一条生路,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父女的情分上,放过我吧,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公司破产,负债累累,这……这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啊,求你了,团团,求你了!”
俞团团惊愣住,有些回不过神来,眨了眨眼,想起一些事,问道:“你是不是……去找过风云烈?”
“是,是,我跑去求他,”俞正连忙点头,苦着一张瘦削的脸,“可是他只见了我一次,要我把你妈妈的钱还给你,之后就再也不肯见我,可是我现在哪还有钱还给你,我已经破产了,现在到处都在找我追债,我没有钱了啊,团团,求你放过我吧,你跟风云烈求求情,放过我吧,再这样下去,我还不起那些债务,会去坐牢的,求你了,团团,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俞正声泪俱下,就差给俞团团跪下了,闹得俞团团有些不知所措,这个曾经的便宜爹,从没有这样跟她好好说过话,也几乎从没有这样主动亲近过她,现在走投无路时,倒想起这份淡漠至极的父女情分来。
在医院里她彷徨无助时,在雨中她苦苦哀求时,这个便宜爹,可曾念过一丝一毫的父女情分?
她真的十分庆幸,这样卑劣无情厚颜无耻的人,不是她的父亲。
手臂挣了挣,衣袖仍被拽得死紧,俞团团皱眉道:“你再不放开,我就告诉风云烈,说你骚扰我。”
俞正大惊,连忙松手,又连忙摆手:“不要,团团,我没那个意思,我是来求你的,不是骚扰你,你千万别告诉风云烈,千万别!”
俞团团在楼梯上站开两步,厌弃地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迈步继续向楼下走去。
“团团……”俞正急了,又想拉住她,手伸到一半又怯怯收回,只能急切仓惶地追在她身后,“团团,求你了,帮我求求风云烈,放过我吧。”
俞团团蹙眉,实在不想再跟他夹缠不清,她停下来,转头冷冷看着他:“被你侵吞的那笔钱,我妈妈当时都不在意,我也不会向你追要,因为你动过的钱,我嫌脏。”
俞正心里一颤,莫名的,对这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竟也心生惧意。
“至于风云烈,”俞团团继续说道,“他想做的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不会干涉,只会支持他。”
俞正面色大变,额上顿时冒出冷汗:“团团,别……别这样,求你了,好歹我们也曾是一家人,求你……别这么绝情。”
俞团团冷淡地看着他,丝毫不掩眸光中的鄙视:“如果说我绝情,俞先生,那也是你教会我的,现在只不过如数奉还而已,不是你的东西,迟早要还的,你当初狠心种下那样的因,现在就该自尝苦果了。”
俞正愣住,面如土色,俞团团不再理会他,扭头就走,妈妈经常教导她,要做一个善良的人,但也不忘告诉她,不要将内心的善良廉价地随意抛洒,真诚的善意,应该施与真诚善良的人,卑劣无耻的人,不配获得任何真诚的情感。
“做个善良仁慈的人,但绝不因此而愚蠢软弱。”
俞团团抿着小嘴,想起妈妈的温柔话语,内心一暖,冷绷着的小脸微微绽开一抹怀念的笑意。
忽然很想去医院看看妈妈,正好下午没课,俞团团想到便做,不愿麻烦吕大有专门开车来送她,于是自己在校门外招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文慈医院。
看着病床上仍无知无觉的母亲,俞团团的心情却不像以往那般难免的低落,她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有一个这么好的妈妈,从小对她循循善诱谆谆教诲,在不知不觉中给了她最好的教养,即使现在无法陪伴在她身边,仍似春风雨露般,滋养着她成长的每一步。
她也很庆幸,俞正那样贪婪猥琐卑劣无耻的人,不是她的亲生父亲,没有给她的成长带来任何不良的影响。
还有,她还非常非常幸运,遇到了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最呵护爱惜她的男人……
“妈妈,”她看着沉睡中的蓝嫣,微挽着唇角,轻声细语,“我的爸爸,一定也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好的男人吧,你愿意生下我,你这么爱我,一定是因为,你也非常非常爱他……”
昏睡着的蓝嫣,因为被照料得非常好,所以那张精致美丽的脸庞,几乎没有病态的苍白憔悴,依然白皙饱满,十分漂亮年轻。
俞团团细细回想起以前的母亲,此时才真正意识到,妈妈是一位极有教养与涵养的女人,不说那精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