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

姜爸挂完电话,听见姜妈问,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涯涯有事情,就挂了。”

“哎哟。”电话虽然不去接,但姜妈心里,总惦记着她,气憋在心里,拍了姜爸一巴掌,“你这个榆木疙瘩,她啊,完全就是随了你。”

姜妈叹气,姜爸也想叹气,终于问了问,“你说涯涯这样,是不是跟寒生有关系啊?”

“你才看出来啊,”这两天,魏寒生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往常她家姜涯出什么事,他一定第一个知道,可这一回,就连她去西安这么大的事,他也不清楚,“这两人,没少闹矛盾,我看着,这一回,像闹大了。”

“算了算了,”姜爸懒得想,“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

被姜爸关心后的这一个晚上,姜涯没失眠,但她躺床上,一做梦,梦里全是这样的场景。

在她自己住的小公寓里,案上还插着新鲜的百合花,屋顶的灯光昏黄,是她喜欢的温馨小灯。

她看见,魏寒生就坐在她往常坐的沙发上,手里拿的,也是她平时爱看的那本外国名著,她用来打发时间,他捧在手里,却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在看什么?”

她好奇,出声问他。

彼时,他坐在灰白色的沙发里,穿着灰蓝色的睡衣,脚下亦是灰色的拖鞋,是她买给他的那双,码有点小,他撑开手,一手捧书,一手搭在沙发沿上,听见她问,视线从书里起开,搭在沙发上的那只手,推了推眼边金色的眼镜框。

哦,他今天带了一副眼镜,怪不得,她看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像小黄灯一样温暖,他说,“我在看你看过的书,我在想,你看这本书时的心情,你跟我讲一讲,看到这一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我。

然后就梦醒了,梦醒一分钟,她在枕头上摇了摇头,十分舒服,这场梦,清晨的空气,都让她舍不得起床。

姜涯来西安的第二个礼拜,接到上海那边的电话。

是黄清林打来的。

突然,她想起在香港的时候,魏寒生说过的话。

黄清林不是她的初恋,却只是她生命里出现过,但又一时不能去忽略的对象。

“黄清林,有什么事吗?”

“怎么突然就去了西安,”这件事情,他竟然也是在两个礼拜之后才知道的,还是从他家老妈口里听到的,“去西安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嗯。”

“喂喂喂,”黄清林在电话那头浅浅地笑,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累,“好歹认识一场,去西安这么大的事,怎么的也要跟身边的人说一声呐,别人不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竟然也才知道,唉,我要是不跟你打这个电话,你是不是就忘记我这个人了。”

“不会呀,”别的不说,他曾帮过她,她是记在心里的,“我,我只是忘了,对不起啊。”

她诚挚地道歉,她说走就走,似乎没什么留恋的样子,这样想想,好像确实不大对。

“嗯,”她这个人,就是这个性子,不然他怎么又会惦记她这么多年,“知道就好,哪天回上海,记得联系我,走的时候没给你办个起身宴,回来了,我补给你。”

姜涯低低笑了两声,“黄清林,你好较真哦。”

“是呀,”不较真都不行,“千万别忘了。”

“晓得了。”

言归正传,黄清林说完玩笑的话,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她,“你离开上海,是不是还与上次的事有关?”

本质上来说,没有关系是不可能的,但选择这样做,也不全奈这个事,她承认,她自己有私心。

“我,”一阵静默,她在思考,不大想回答这个问题,“我可以选择不说吗?”

“啊,当然。”

电话那头,姜涯听见一阵滴答的声音,凭直觉,他在那边,应该是打开了打火机,点了一根烟。

然后听见他说,“姜涯,我很遗憾没有帮到你什么,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去的西安,我都希望你过的好好的,当然,朋友的关心,你听听就好。”

有些事,放下就放下了,“谢谢你。”

与黄清林聊完这一通电话,姜涯想了很多。

汤玟喊她去吃饭时,她有些心不在焉,汤玟看出来,取笑她,“哟,想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生怕她多问,因为她也知道,她经不起别人说。

意兴阑珊地吃完这餐饭,回家在书桌边坐着,完完整整发了半个小时的呆。

终于下定决心,拿出手机,给远在上海的他发了一条信息。

这个过程里,她很纠结。

划开他微信所在的界面,感觉陌生又奇怪。

明明之前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她看了看,她与他的上一个聊天记录,尚停留在两个礼拜前的星期五下午的两点。

“魏寒生,我调去西安做项目了,跟你说一声。”

黄清林是在两个礼拜之后的今天才知道她来了西安,那他呢,没人跟他说的话,他应该也不知道吧。

呼——

洗完澡回来,拿着毛巾擦头发,翻开了手机,时间显示,半个小时前,进了一条微信消息。

打开看,他只是简短的回了一个字,“嗯。”

姜涯手里的毛巾,也不知怎么了,就落了地,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脚边。


状态提示:第37章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