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敢的翡翠公盘并不是徒有虚名,相反的,它的盛名吸引了许许多多来自世界各地的翡翠行业者。
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跺一跺脚就能让翡翠界抖三抖的人,财产巨丰。
当然,还是年长者居多。年轻的大多是家中长辈带来见世面积累人脉谈合作等等的。
想容离容静两个看起来就未成年的小孩,本来就少。更何况身边也没有个长辈大人看着。这便多少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容离乱七八糟、想也不想的说完一堆话,心里不由的有些懊悔。他看向容静,却见她垂了眸子,面无表情。
他心里一跳,慌乱而不知所措的情绪就涌上头来。
他还要解释,才张了张唇,“姐,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
容离一怔,容静淡淡抬眸看着他,神色依旧淡然,就好像他刚刚不过是说了些普通至极的话一般。
见他神色怔然,她又轻轻重复了一遍刚刚所说的话。
“我知道。”
就算他是向她竖了满身刺的刺猬,她也能透过尖锐疼痛的外皮,看到柔软温暖的内里。
容静朝他轻轻一笑,开口道,“你不是说家里没钱了吗?我们也挑挑看,买个便宜的看看能不能真的解出翡翠来。说不定也能一夜暴富呀。”
容离抿了抿唇,他有些不赞同去参与这种赌博性质的事情,但他心里正是愧疚自责的时候,也就一声不吭,默认了容静的做法。
家里的钱,自容父容母去世之后,都是容静管着。容佳佳当初也闹过一段时间,说她要管钱,不过被压下去了。
所以其实容离也不太清楚家里到底有多少钱。其实家里基本上没怎么为钱发愁过,但他们的零花钱和平时的生活水平也都是一般小康的样子。
照容离想着,即便家里有存款,也肯定不多。尤其是办好了丧事找好了墓地安顿好了容父容母的一切后事之后,前些日子又发生了容佳佳的事情。
他的钢琴课已经停了两个多星期了,他没和容静说过。
但是他知道,家里,恐怕没什么钱了。
所以到缅甸来玩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可是无论什么时候,好像他都拗不过容静。最终还是来了。
容静见容离没说什么,刚刚有些沉闷的心情也慢慢回升起来。她拉着容离一路慢慢看着这翡翠公盘的盛况,一边想着脑海里那些半懂不懂的赌石知识和深埋的秘密。
帕敢的翡翠公盘里自然有不同价位和层次的毛料。顶顶好的毛料早就被主办方收起来放好,由之后的投标拍卖竞选。而其他“卖相”一般或者较差些的则是自己在摊主面前定好价、贴上标记、写好数字,最后在后台结账。
当然了,如果有真正看得上眼的毛料,可以拿到手后直接先解石,最后再付上毛料费,解石费和一定量的手续费就行了。
幸好每摊毛料面前都标好了大致的价格区间。容静一路看过去,基本上都是扫了一眼就迅速掠过。
买不起自然就没有兴趣看,否则的话,若是看到好的却得不到手,岂不是白白高兴一场。
找了许久,容静终于拉着容离在一摊石头前停下脚步。
或许对于这里面的人来说这里的翡翠价格太低有点掉份儿,所以蹲下来认真察看的除了她们两人就没什么人了。
“阿离,你来瞧瞧看,有没有第六感告诉你哪块石头里有翡翠的?”容静拿了一块不大不小的毛料捧在手上,转过头朝着容离问道。
容离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刚想回答没有,却又有一道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犀利的破开嘈杂的喧闹声,传递过来!
“老帕敢黑钨沙石!”
“品相这么好,这块一定能堵涨!”
容静没理会,容离倒是回过头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对容静道,“姐,是门口那个女人。”
容静没什么兴趣,还在兴致勃勃的观察着手中的毛料,闻言随意的应了一声“哦”。
容离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容静,愣了一下。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手中的那块毛料,神情格外的专注,倒像是能看到里面去似的。
容离不知道的是――
她的确能看到里面去。
看了好一会儿,容静收回视线,看向容离,刚想开口。
一声嗤笑突然传过来。容静还没反应过来这是针对着她和容离的,结果下一句话就又来了。
“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连最基本的赌石知识都不懂,该不是到这儿来玩过家家的吧。”
女子衣裳时尚,容貌妩媚,神态中透着一股傲然,只是话语却毫不客气。
正是之前在门口遇见的那个女人。
进门之前她曾模模糊糊听到她们中有人说话,自然知道了她们都会说华语,应当是华国人。
只是出门在外碰到同个国家的同胞,她却毫无他乡遇故知的欣喜,反倒是一刻不休的找茬。
容离翻了个白眼,抿紧了唇没理她。容静更是拿她当空气,自顾自的在刚刚那个毛料上贴上标记,然后在进门拿到手的本子上写下它的编号。
想了想又觉得不踏实,她把那块毛料拿在手上,拉着容离一起站起身来。
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们一伙人身上吃了闷亏,心中一口气总是吐不出来。这时候见他们两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无视她说的话,不由得冷了神色。
“黄皮擦口山料。”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