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够阴险的,明知道帕府是枋长老的领地,怎么不阻止老子去见枋长老呢,难道不怕我代表大清支持枋长老?他究竟有何依仗,如此有恃无恐呢?
和珅听着彭世洛侃侃而谈,恨不得在他那阴郁的笑脸上狠狠轰上一拳头,还得强撑着笑脸,做感激状,“侯爷军务繁忙,好意本官心领了,就依侯爷说的,待侯爷收复阿育他亚,定要陪着本官好生游览一番呢……时间不早了,耽误了侯爷行军,罪莫大焉,本官告辞!”
彭世洛眼睛微眯,也不挽留,长身而起,将和珅送下象车,说些后会有期日后再续的话头,上了象车,逶迤向南而去,再未回头,居然将和珅放了鸽子。
“少爷,怎么回事?”望着象车渐行渐远,春梅不解的问道,又追问一句:“不是有厄伽陀的传位诏书么,你没让彭世洛看?”
厄伽陀的传位诏书是和珅最厉害的一张底牌,春梅与慕容一直以为和珅见过彭世洛之后,就会第一时间将诏书拿出来,以获取彭世洛的信任,再利用诏书,控制对手,让其为己所用。谁知道……慕容也侧头盯着和珅,只有董鄂虎,显得有些懵懂,迷糊问道:“诏书,什么诏书?”
“还能如何?欲擒故纵没玩好,被别人欲擒故纵了呗,”和珅一笑,将隐隐升起的沮丧抛到脑后,胳膊搭在春梅肩膀上,嘿嘿一笑,说道:“老家伙是个厉害角色,本来我想拿他一把,想不到他居然并不上钩,还真是沉得住气……这下倒有点难办了,当初让厄伽陀写传位诏书的时候疏忽了,不如让他多写一份来着……”
“传位于枋长老?”慕容问道,她已经渐渐明白了和珅的心思,所以不等和珅回答,便一笑说道:“就没诏书也无妨,少爷的身份在那儿摆着,无论走到哪里,暹罗那些个大小诸侯们也得将少爷奉为上宾,你登高一呼,说句大清支持,不比厄伽陀的传位诏书更厉害?”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不过万岁爷旨意里说的是让我跟瑶林全权处理暹罗事宜,如今瑶林身赴缅甸,我是孤掌难鸣啊!”和珅叹息说道,他尚不知道,乾隆已经将暹罗的处理大权完全交给了他,不然也用不着发愁了。
“那就来他个先斩后奏呗,不是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么,反正少爷干这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春梅笑着说道,顺势环住和珅的腰,轻轻抚摸两下,以示安慰。
和珅再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走,彭世洛不是不怕我去支持枋长老么,老子还就不信这个邪了,非得去看看他彭世洛到底有什么依仗。”
按下和珅等人商量行止不提,赛丽安东对于彭世洛的举动也有些不解,依偎在彭世洛的怀中,笑着问道:“侯爷怎么不问清和珅的来意就放他走了呢,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哼,”彭世洛脸色阴沉,白皙的大手按在赛丽安东的**上揉搓着,缓缓道:“开头我以为和珅是来劝我退兵的,不过他没提,显然不是,那会是什么呢?”
说到这里一顿,赛丽安东却明白彭世洛不是在问自己,而是自言自语似的思量,所以并不回答,虽然她已经大致猜出了和珅的想法。
果然,彭世洛继续说道:“如此关头,不来劝我退兵,还说什么合作,说明和珅并未像咱们想象的那样,将希望完全放在郑信的身上,而是在审时度势,谁最有可能当暹罗王,就转而支持谁……所以嘛,你放心,他还会再来找我的,那个时候,形势转换,可就不是我求他,而是他求我了。”
“不过,那帕府是枋长老的领地,侯爷不怕和珅恼羞成怒,转而去支持枋长老么?万一他鼓动着枋长老出兵,到时候侯爷前有郑信,后有枋长老,可就是背腹受敌,不可不防啊!”
“怕?我怕和珅真去了枋长老那里,有去无回!”彭世洛阴阴一笑,声如夜枭,又似铁器刮擦,赛丽安东很少见他如此,居然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感觉睡了许多年的男人,竟然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