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又笑着安慰了孙氏好一番,才亲自送了孙氏回了住处,他并没有让一众太监跟着,就像儿时一样,一主一仆形影相依。
回来的路上,康熙一人背手慢慢的踱着,楼亭水榭蜿蜒绵亘。这里已经清空,家眷们除了孙氏都到了隔壁街的宅子里,只留了一些靠得住的家人伺候上下,夜里也是冷清的。
对于曹寅他是极羡慕,守着这一大家子,有人顾念着,有人依赖着,最重要的是有人规劝着,比自己这个全天下最累的人要好太多了。
当夜,刘瀚文陪着杨明时喝了个烂醉,二人虽然表面上兄台长,兄台短的推杯换盏,却也都是各怀各的心事,你琢磨我,我琢磨你,就这样还喝到了三更天里去了。
眉姐和程尔林则躲在了房间里,虽然没什么,她也不愿被这杨明时撞见,她清楚,杨明时既然寻了来,定是见过她,或者知道她的样貌,自己唯一一次有可能和八爷廉郡王府上的人接触的机会也就是那次被绑架的经历了,错综复杂让她有些头疼,索(性xg)记(性xg)还好程尔林暗自叹道。
静谧的夜,衬着刘家的离园格外萧索,窸窸窣窣的声音越发的明显。
“让我杀了他么”诡异的声音从房顶传出,程尔林被这声音惊的弹了起来,抬头一看,房上的瓦片被移走了一片,屋内的烛光正好映照在那瓦片透出的半张脸上。
眉姐紧紧的攥着程尔林的胳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府里有个别有用心的人,却又不敢声张。
“你是何人”程尔林站在了被掀开瓦片的正中间的位置,直直的盯着那双眼睛“有事儿下来说,这样说话我抬着脖子疼”
“也好,给我开门吧,我从正门儿进”
片刻功夫,顶上那瓦片也被盖了回去,他的声音掩藏在了虫鸣鼠窜之间,悄然没了踪迹。
门外敲门声入耳,程尔林开门推门便一袭白衣入眼,程尔林已经有将近一米七的个子,这白衣人比他还高出一头。
再往上看时,心中随时万马奔腾,却也只能装镇定了。
“胆子够大的啊,钦命要犯还敢一袭白衣在黑夜出没真是绝了”
“谬赞,不才益维”
这人就是在保定府闹了胤祉和程尔林,并且揪出了小路子的江南益氏族人,他假意被俘后,只待小路子的罪证坐实,他就轻而易举的从刑部大牢里溜了出来,刑部大牢何等森严,此人进出却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他的出现虽然让程尔林不解,却也并不惊愕。
“益维这是你的真名还是化名啊怎么整死了肖路,还有什么仇没报呢”
“什么仇哎呀这国仇家恨的太多了报也报不完再说吧”益维反手把门带上,看了屋里靠着(床)的眉姐一眼,魅惑的一笑。
“这眉楼的老板真是国色天香啊,名不虚传”
程尔林瞪着他,没缘由的拿眉姐说孟浪的话,透着轻浮。越发的觉得这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