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
里面有一个人形模特，人形模特上是一件婚纱。
那是一件半成品，很多地方还没有做好，有不少地方都是用别针简单别了一下，旁边放着针线包，还有设计图纸。
窗户开着一条小缝，微风从缝里吹了过来，缥缈的纱被吹了起来，像是少女的梦一般，轻盈，梦幻。
佟小曼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欧泽野转过头去看着佟小曼，“你弟弟情窦初开啊，摆个模特在……”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看见佟小曼噙满了眼泪的双眼。
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一件婚纱，她会有这般饱满的情绪。
佟小曼直接关上了门，转过头去的时候，擦了一下眼角，“行了，你都看见了，客厅里坐着去，我做饭去了！”
欧泽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乖乖地回到了客厅里，拿起了佟小曼给他倒的水。
佟小曼走进了厨房里，顺手关上了厨房的门，随后就打开了抽油烟机。
他们家的抽油烟机是老式的，声音很大，轰隆隆的，可以盖过一切声响。
佟小曼就坐在地板上，抱着膝盖大哭起来。
她第一次在佟小磊的房间看见小孩子的衣服时，也没有这般的难过。
佟小磊给佟小曼准备了许多小孩子的衣服，从刚出生的到一个月，到百天，到半岁，到一周岁……
男孩儿一套，女孩儿一套。
当时，她只是觉得有些难过，打趣地说自己的弟弟真的是太想当舅舅了。
直到看见这套婚纱，她再也没有办法忍下自己的眼泪。
她的弟弟佟小磊，从很小的是就被医生判了死刑，医生说，他活不过十七岁。
今年，恰好是他的十七岁。
他在为他自己离开前，做着一切准备，没错，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可能活不长久了，所以，才开始准备这一切。
哭了一阵子，佟小曼擦了擦眼泪，坐了起来，正式开始准备晚餐。
欧泽野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紧闭着房门的房间里，他还是好奇心太重，于是趁着佟小曼在厨房的时候，轻手轻脚再一次打开了那个房间的门。
这真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房间，两个房间差不多，里面的家具都十分陈旧，但却是干净整洁的。
那干净整洁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一个男孩子的房间。
欧泽野拿起婚纱旁边的设计图纸看了看，那是一沓厚厚的设计图纸，上面是各种各样的婚纱。
估计是设计了许多，最后才选了这一个。
床头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收纳箱，欧泽野好奇地打开了，里面竟然是一件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衣服。
大小不一，不过好像每个型号都是两件，一件粉色，一件蓝色。
这些东西让欧泽野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他担心佟小曼发现，迅速退出了房间，关好了门。
佟小曼做菜果然够快，没一会儿功夫，一阵香味就从门缝里钻进了欧泽野的鼻子里。
欧泽野起身打开了厨房的房门，轰隆隆的声音一下子冲了出来。
看着佟小曼做菜的背影，他忽然有一种想要从背后抱住她的冲动。
佟小曼转过身来看着他，“快关门，油烟都跑进房间里了！”
“哦。”欧泽野只好退出了厨房。
没一会儿功夫，佟小曼做好了几个小炒，一一放到了桌子上。
尖椒肉丝，酸辣鸡脆骨，干煸豆角，酸辣藕丁，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一缕缕的香气钻进了欧泽野的鼻孔里，让他咽了一下口水。
“还有一个番茄炖牛腩，要一会儿才能好，再做一个汤就ok了。”佟小曼对今天的菜很是满意。
欧泽野坐在餐桌前，已经跃跃欲试了。
“想不到你真的会做菜！”欧泽野向佟小曼投去赞许的目光。
虽然他不怎么在社会上走动，但是从权彬那里经常听到，现在的女孩子连个碗都不会洗，更别提做饭了。
“废话！我十岁就开始做饭了！”佟小曼颇为骄傲地挑了挑眉。
欧泽野哑然，是什么样的磨难让一个女孩在十岁就要做饭呢？
他记得程浩给他的资料里，佟小曼的家里经营着一个酒庄，他们家应该不至于让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做饭啊？
“没有人给你做饭吗？为什么你十岁就开始做饭？”欧泽野好奇地问。
佟小曼张嘴刚准备回答，忽然又坦然一笑，“那就是没人给做呗，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而已，你坐着，我去看看锅。”
说完，佟小曼就转身回了厨房。
欧泽野意识到，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子，没错，她还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很多很多的疑点。
他要一个一个挖掘出来！
很快，佟小曼的番茄炖牛腩也上桌了，就剩下一个汤了，她用勺子在锅里慢慢搅动着。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因为厨房的抽油烟机关掉了，佟小曼在厨房里也听到了。
“你帮我开一下门，可能是收燃气费的。”佟小曼朝着外面的欧泽野喊了一声。
像这样旧的小区，一切设施都是旧的，燃起并没有安装智能表，还保留着挨家挨户收煤气费的习惯。
欧泽野起身去开门，打开门的时候看见一个青涩的少年站在门口。
少年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十分清瘦，脸蛋上更是一点儿肉都没有，相貌倒是清秀的很，皮肤白皙，一双眼睛明亮如炬，干净利落的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