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精美的楼阁,显露出不同于皇家的非凡气派,一名穿着朴素的男仆仰望着天空,这些时日他都奉命在府门一直守着,片刻不曾松懈过,唯恐把少爷吩咐的事情做不好。
若用望眼欲穿来形容他此刻的窘迫也甚是贴切,府内来来往往的女眷他都要仔细观察,找出少爷要查的那名婢女。
天色渐渐黯淡,云团揭开月亮露出了一角,月光走过窗前,房中的人眸子忽然移动,枯燥的看着月影爬过。
窗前的月影忽然被走上来的人影所扰乱,房中人失望的低下了头,没兴致看那走上来的人影。
“少爷,睡了!”窗外的人影声音低微,极怕惊扰。
房中人缓缓将烛火点燃,屋内顿时亮了起来,烛光映照着他的面容,正是仲修。
窗外的男仆见房间内亮了起来:“小的在府门接连守候了好几日,府中出入的女眷都曾仔细留意,尚未发现少爷要找的那名婢女”
“没用,滚!”仲修揉了揉自己的额前,甚是烦恼。
又接连好几名男仆依序在窗前回禀,他们都是仲修的亲信,此番奉命寻人,多日一无所获,每晚回禀时都只是让仲修在整天的乏味无趣中增添一丝怒气。
他们也不知少爷忽然兴起要找那名婢女有何意义,只知道少爷如今交给他们的首要任务多日都未完成,个个每日担惊受怕,唯恐少爷出来后惩罚他们。
无一意外,仲修的回应都是:“没用,滚,没用,滚,没用……”
仲修也不想如此,每晚都要说上一通,都快养成习惯了,可是这也算是打发下无聊的寂静吧。
想想还要被禁足半年,如今刚过月余,可怎么熬下去啊!
当日回朝时在永安殿朝臣显然早有勾连,把矛头直指元臻,自己也遵守承诺,替景王元臻揽下了一切罪名,把此次贸然出兵惨败的原因归咎到自身。
甚好陛下念及仲家氏族有功于大魏,虽有怒意,却未曾责罚,但仲氏的叔伯们还是顾及陛下的颜面,自行处置,禁足半年。
仲修被禁足后才猛然想起一事,奈何分身乏术,只能交予这些还算可靠的家仆身上,哪知他们如此没用,那么久了还是一无所获。
当日梁军袭击元臻驻军营地时,大火漫天,死伤惨重,慌乱中冒出一人趁乱救了仲修一命,后挟持他去了一处荒僻安静所在。
“此物从何而来?”
“什么东西!”仲修惊慌之余,所幸性命还在,面容露出窃喜之色。
“这荷囊”那人用黑巾掩住了面容,但仲修还是认出了他,正是梁军中的某位将军,却是唤不出姓名。
仲修把腰间的荷囊取下,交予了对方。
对方接过荷囊后,看了看上面的图案,彼时南北盛行佩囊,有皮制也有丝织物所制造,北魏官吏常佩戴在腰际以此携带印绶。
荷囊上面的图案,绣的是一头月下站立在山峰上的狼,却是极有心思,绣的是这头狼的倒影,仔细看这狼的影子极为巧妙,像是深深凝望着皓月。
“这是我府内一名侍女为我所制,你若喜欢便赠你”仲修小心翼翼的回复着对方的询问。
“一片胡言”对方显然并未相信,实则却是信了一半,把荷囊收入怀中“你说是婢女,多大年岁?”
“多大年岁!年岁……”仲修仔细回想,缓缓应答,“具体年岁着实记不清了,但应已至及笄”
“及笄……”对方把面巾扯下扔掉,忽然发笑。
宸啸拿剑抵住了仲修的肩膀,慢慢移动剑锋贴上了他的脖颈:“我要见她,就用你来换,你修书一封让家里拿一名婢女来换,没问题吧?”
仲修被这剑锋紧紧贴住了,只感觉剑锋上的寒意渗透了全身上下,冰冷无比,但头脑还算清醒些,让仲家来换自己,莫说是一名,仲氏一族上下的仆人婢女数千人也抵不上自己安危分毫,只是看此人与那婢女颇有渊源,若是一时寻不到怕是会激怒他,刚才瞧其欣喜之色,当对其格外重要。
仲修顿时心生一计,可保安稳脱身:“你要见她?那就放了我,我仲修答应你,定然送她回大梁,平安交予你手!”
“相信你?”宸啸叹气道,“放了你,你说得还能作数?”
“我将来是要继承仲家的,怎会因一名卑贱的婢女而失信与你”仲修刚说完自觉失言,却为时已晚。
当宸啸听到卑贱两个字时,虽未动剑,却也是对着仲修的胸膛狠狠踹了几下。
仲修想求饶,,却是来不及,这几下对他这个不曾练武之人来说着实重了些,没几下口中便涌出一口鲜红的污血:“呸……”
“你若杀了我,定会后悔”仲修大笑了几声,他也想通了,不必求饶,自然有令对方惧怕的法子,“若我出了任何意外,你想要见的人便再也见不到了”
“是了”宸啸忽然想到这层,有些后怕,但也强自镇定,“写下来!”
“写?写什么……”
宸啸想了想,拿剑划破了仲修的衣角:“可以放你回去,但你要帮我写个东西,也好作为信物,将来你若背信弃义,我也有个信物好去找你呐!”
仲修看着身旁并无笔墨书写之物,拿指尖蘸了蘸唇角的血渍:“写什么?”
“就写……”宸啸望着仲修,缓缓收回了剑,“就写你与我宸啸,早有勾连,此次元臻兵败,你为大梁立下了大功,期望大梁皇帝能与你仲修里应外合,助你仲氏夺取魏帝的基业,功成时你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