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的红光从纸人身上蔓延出去,不一会就已经笼罩了脚下的土地。随着屠献献的一声断喝“收!”,红光夹裹着土壤,漩涡状的卷入纸人之中。
脚下的土壤以可见的速度消磨着,这纸人的体内就好似没有尽头,吞噬了这么多的血肉精华却只是在身体上染上了些许的淡粉色。
景夭惊讶有余,抬眼就瞧见那尸怪的脚下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漩涡,旋转着就要将尸怪拉入土里。林游山见情势大好,迅速补刀砍掉了几根胡乱抓取支撑物的触手又顺势劈开了个狰狞的大头。
怪物吃痛,嗷嗷叫着不知是打还是不打。在这短暂的愣神中,尸怪用它仅有的思考能力想出自己如果分出手来去对付林游山可能还不如一门心思爬出漩涡成活的几率大。于是尸怪不在关心林游山的偷袭,剩下的四颗大头也分散开来配合着触手寻摸着哪些地方可以助它脱身。
屠献献见状不断啧啧称奇“你不是说剩下的五团灵魂各个是支离破碎,这杂合起来的怪胎怎么还具备思考的能力?”
景夭垂着丧气的眸子略带深意的看着尸怪道“我说过的,我们几乎是同时间段炼成的兄弟姐妹,彼此又相伴多年,故而灵魂之间自是有了联系。再加上这三十年间的经历,有些物品都可以具备思想,这有着五个脑袋的尸怪又岂会逊色于没有生命的空壳?”屠献献听着也觉得有理,手指凌空又捏出了几个诀加快了纸人对土壤的吞噬速度。
那边尸怪已经够到了个足够结实的石柱子,却被神出鬼没的林游山斩掉了触手,整个身子猛地坠下去。此时的漩涡转速已经到了一个极端,它们牢牢的卷着尸怪下沉。不消两分钟,它不甘的怒号就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吃掉尸怪的那一刻,纸人身上红光大绽随即又逐渐转变为红黑色。但这吞噬血土的速度丝毫未减,一刻钟后,纸人才渐渐消停,带着一身暗淡的黑红色乖巧的落在屠献献手里。
她捻着这张纸,冲着景夭示意。那鬼魂还沉浸在尸怪被吞并的惊讶中。“喂喂,回神。”看见景夭眼神对上这张纸,屠献献满意的笑笑。
“如你所见,这纸承载着那头尸怪还有三十年的血肉精气。你也恰巧需要个耐久的纸人身体来承载灵魂。现在你只需要以这纸为身,日益消磨尸怪怨气,总有一天,你的兄弟可以赴往黄泉,你也可以放下心来往生轮回。”屠献献说完,也不管景夭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直接就将这纸人贴在了它的脑门上。一使劲,景夭就这样入了纸人的身体。
登时,这纸人又黑上了几分,一双用金纹勾画的狐狸眼也随之出现。“看了不管几次还是觉得邪乎。”屠献献呢喃着准备向林游山走过去,刚抬第一步,眼前一黑就这样直挺挺的摔在地上。
看见这一幕,林游山以剑撑地是满脸的黑线。“你别晕啊。我也很累的好吗?”说着,他身下一沉也摔倒在地,半晌没有爬起来。
一场大战打下来,在场能动弹的只剩下一只白脚的黑猫在地上蹦哒着,舔舔那个,挠挠这个的。奈何它体积太小,动不了任何一个人。一番无用功下来,猫也累了,趴在屠献献身边就这样睡着了。
山外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大散,此时虽以过了正午,但是太阳仍旧是明亮火辣的挂在天上。几道毒辣的光打在祖山中,竟照破了萦绕它多年的黑暗,毫无阻隔的穿过洞窟照在了林游山身上。一时之间,林游山的身体宛若灯泡,绽放出刺眼的光来。整个祖山深处,都因他一个人亮堂起来。
那边屠献献察觉到如此刺眼的光,不耐烦的爬起来。“谁那么不积德,大晚上的开白炽灯还对着我的眼睛照?”她睁开眼睛却被林游山身上的异变惊到。“我滴个乖乖啊,这家伙是灯泡成精?”
屠献献揉着眼睛,将纸人收到包包里,随手抓起地上的佩剑当做拐杖支撑自己站起来。她站那看了林游山一会,发现他除了发光别无其他的变化,只觉得无聊。屠献献抬头看向离自己颇远的洞窟出口不禁汗颜,然后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学会这御剑飞行的本事。
她慢慢的挪到个平缓的地方,一屁股坐下。“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能收了这神通。”屠献献嘀咕着拿出纸人观察起来。她是把怪物打散了融到这里,也把血肉精华留存了起来,而且景夭也关了进去,但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用这个看起来就感觉很牛逼的东西。
几番摸索下来,屠献献是没找到什么法门来驱动这个纸人,倒是这个纸人先动了起来。“姑娘姑娘,自重啊自重!”景夭的声音软绵绵的纸人身上传了出来。
“你能说话啊,这样也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呗。”屠献献将纸人摆在地上说道。
“姑娘这么关心在下的事情吗,景夭实属感动。”
“拉倒吧,还不是因为那个家伙不醒过来我可没有办法出去,真真是无聊到烦躁。”屠献献托着下巴,抬脚踢了他两下。
“没事没事,我就来给姑娘解解闷。”景夭连连应声,纸人的身体微动竟然也有模有样的坐了下来。
“姑娘,你看我原生魂魄是多么的fēng_liú倜傥的模样,就该知道我的故事是多么的曲折凄惨令人泪如雨下。”景夭说着说着竟带上来些许哭声。
见怪不怪的屠献献翻了个白眼淡淡道“就你这性格,保不齐是个你情我愿的荒唐事。”
好似被一语中的的景夭,低下头默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