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多么熟悉又残忍的话语!这个久真的是很久,久到要百年为单位。
杜夕月清澈的眼眸滚落出成串的泪珠。柳敬知伸出干枯如树枝的手,轻轻地去拂她眼角的泪珠。
只可惜的是,他并不是以一个实体的存在方式,那手穿过杜夕月的脸,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往事不堪回首。她没有想到,为了当初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他和她竟然都放弃了这么多。
“行了,煽情的戏码等以后再讲吧。现在你们的时间都不多了,在蜡烛和彼岸花燃尽之前,你们有什么话就快些说吧!”
顾念十分好奇他们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故事,扯着陆宸宇的袖子问个不停。陆宸宇实在是被她缠的烦了,随手扔下一本厚厚的册子,还带着陈旧的灰尘味。
看着边角有些卷曲的书页,顾念能够感受到这本册子的历史感。她轻轻的翻开扉页,上面写着几个墨书的大字:
“因缘册”。
因缘册,顾名思义,就是记载人神鬼的因缘。
顾念心里窃喜,有这本书实在是太好了,她急忙翻开看,想要寻找他们的名字。
“你可不要打别的主意”,
陆宸宇像是能够看出她脑子里在想什么,“这因缘册也是有灵性的,只会显示该出现的因缘,别的你就算是翻烂了也看不出所以然的。”
顾念忙碌的手一下子就停下来了。
这家伙是不是会读心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想要偷窥一下把各路消息卖出去,也好为自己以后谋条生路。
哼,不看就不看。她还是不放弃的偷偷翻了几页,果然上面一个字也没有,空荡荡的一片。
陆宸宇大手一挥,在册子的前几页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顾念发现这竟然是柳敬知和
杜夕月的因缘谱。
她是最喜欢看这种故事了,更被说主角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迫不及待,细细的阅读起来。
天佑二十四年,元安。
“小姐,今日你就及笄了,可以嫁人了,老爷一定会为您择个好夫婿的!”
铜镜前的女子羞红脸了,伸手轻轻打了一下身后正在为她梳头的姑娘。
“心儿,你有是个嘴上没把门的。没羞没躁的,这话可不要叫外人听了去。”
“是,小姐!”
那个叫心儿的婢女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继续用梳子轻柔的梳着小姐柔软顺滑的发丝。
“小姐,今日可别误了时辰,老爷和夫人还在主厅里等着呢,可不要叫他们等急了。”
杜夕月点了点头。
女子及笄之日,定是要去祠堂跪拜许愿的,这是整个天元的传统。
杜尚书一早便和夫人在正厅候着了。杜尚书是老年得子,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女儿,便把她捧着在手心里,把所有好的都了她。
今日是她及笄的日子,自然是全家人的大事。
为了这一天,杜尚书早就安排了织坊的织娘赶制了几套新衣服,光鲜亮丽的绸缎,上好的织工,上面绣着几朵含苞待放的牡丹,鲜活但不妖艳,正好适合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
杜夕月婷婷袅袅的从闺房中走出来,由婢女心儿扶着,走到父母面前,恭恭敬敬落落大方的鞠了一躬。
父母俩忙起身相迎。女儿长大了,看着出水芙蓉的女儿,他们的心里满满都是骄傲。
慈云寺在白苍山的山顶,是天元有名的祠庙,据说到那里许愿,都特别灵验,所以香火总要比别的地方旺盛一些,来往人员络绎不绝。
杜尚书带着妻女和一众小厮,轻衣简行地出发了。
跪拜重在心诚,做了多年轿辇早已经心宽体胖的杜尚书为了女儿,竟然也选择徒步爬上几千级的台阶,去登那陡峻的崖壁。
到了寺庙门口,早就有看门的小僧通报着里面的主持。杜尚书在这天元城中还算有些名号,出家人虽然不用行那三跪九叩之礼,倒也还是需要讲究基本的规矩的。
小僧引领着杜夕月一行人,在慈云寺中七绕八绕,转眼就绕到了一间古朴文雅的小房子面前,小房子前面还有一个面积不大的花园,里面种这些时兴的花草树木,这时节开得正旺,倒是姹紫嫣红热闹得很,给这清雅的寺庙增添了一丝生机。
主持是一个年迈的老人,看上去应该有古稀的模样,精神还矍铄,言语之间满是饱经风霜的人生智慧。
“施主请留步,”老住持很有礼貌的拦住了想要跟着进去的杜尚书夫妇。
“左转有厢房,两位施主先到那里休息一下吧。人各有命,不能轻易向外人泄露,所以还请两位移步他处。”
倒是忘了慈云寺的规矩。这主持方丈为人掐算命缘极其准确,但是有一个怪癖,不喜欢旁边又不想干的人旁观,哪怕是至亲也不行。
杜尚书怕破了老方丈的规矩会坏了女儿的命格,急忙拉着夫人避到另一处了。
杜夕月屈身向老和尚施了一个礼,算是打招呼。主持和蔼可亲的把杜夕月引到房中的蒲团上坐着,转身颤颤巍巍的从一个古香古色的小方柜中取出一桶签,都是细细长长的倒插在签筒里面。
“小施主,请从中抽取一个吧,不要犹豫,直接就选你最想选的那一个。”
杜夕月稍稍思考了一下,这些签长的都是一样的,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差别。她随便伸手抽出了一个,上面竟然是两句小诗,
“花下一见错,相隔镜难圆。”
这是什么意思?她把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