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百年前,外敌入侵,进入景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五亭佛也被那些蛮夷之人暴力夺取,硬生生破了牵制九曲阵的分弥五行阵,使得天阙又回到初启之时,易入难出,导致一连二十多年未有人通过考验……”哑声男子竟徐徐说出一段匪夷所思的历史。
“没错,要不是后来,我们几大家族合力请到道行深厚的褚道子,求他把太乙星格加入到九曲阵中,起到分弥五行阵的作用……”
“只是,天阙地宫上六层为周门,下六层为穴门,这样一来,穴门却不知为何始终不得开!”声音变得急促,尖锐,不难听出说话之人愤愤之色。
“是啊,褚道子所说需等一个有缘人,才能再次进入天穴,可我们都等了快八十多年了,甚至放出关于云莲灯的传言,吸引天下英雄前来闯关……”声音渐渐低迷下去。
“唉!”
伴随着一阵轻叹,两人的对话间无声息,只有玉尺上闪动的红点表明他们还在那里,默默等候……
深秋的晨曦,蒙蒙白雾充斥于大地间,沁出清凉的风,摇曳在苍茫山脉里。
鱼肚白的天边,月落星隐,露出一缕金黄的阳光,照在寂静的山坳里,使得周围的一切蒙上了明亮的色彩,层林尽染,枯叶泛着金黄的光泽,落在地上,留在枝头,飘在空中……
朝起的鸟儿飞在初绽的花草间,停在累累果实上,啄饮着甘甜的清露,吱吱喳喳叫个不停……
只是,一群不速之客打破了这里的美好。
一面半山腰上,苍郁的老树根边,一块不起眼的石头,突然兀自动了一下。
紧接着,石边的草丛被一双大手拨开,露出一个铮亮的光头,和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不断的东张西望,片刻后光头的主人从草丛里钻出,整了整衣裳,快速观望了一圈四周,便俯身朝地下低语了几句。
不一会儿,草丛里陆续钻出一个个身形迥异的人影。
曦光晃过山头,透过树缝,石间,桥头,映在这些人脸上,隐隐看出其神情疲惫,面色不虞。
“找到了吗?”赵德容环视一圈眼前的环境,语气急促的问道。
“没有,没有人走过的痕迹,连味道都没留下。”黑子忍着身上的伤痛,仔细在老树周边寻找查探一番,走回到赵德容身边,低声说道。
“昊旻,你确定她掉进了迷障?”赵德容掩饰着面上的失望,仍旧不死心的朝身后的冷峻男子问了一句。
原来这个神情冷漠,貌似“潘安”的男子,这个用那把踏鱼剑把姜倩一步步逼到迷障的男子,名叫昊旻。
呵,名字倒是不错,姜倩嘴角露出一点淡淡的笑意,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这么快脱身。
当时那么混乱的场景,眼见云莲灯夺取失败,突然消失不见,姜倩又正好离它最近,赵德容、秋大力等人明显开始怀疑她,不打算放过她。
而赵德容更为心急,因为青石道长的原因,他更担心姜倩落在镰刀会手上,于是便先下手为强,命令宁昊旻将她抓住。
宁昊旻是知道姜倩身法不错的,虽然不太乐意对一个小姑娘出手,但也不愿违拗赵德容的意思,便持剑朝她使去……谁知,姜倩竟只守不攻,躲躲闪闪,且身法凝滞,步履沉缓,每次都只堪堪避过剑芒,逐步朝后退去,直到接近迷障……
当时的场景在脑中一闪而过,宁昊旻低垂的冰眸快速滑过一丝疑惑,落在别人眼中便是沉默,便是犹豫不定。
“昊旻?是不是那女娃根本没掉入迷障?”赵德容在青石的示意下,焦急的追问了一句。
不知怎么,想到姜倩在他剑下面带微笑,纵身跳入迷障的画面,宁昊旻的心紧了紧,他神色冰冷的答道:“她掉进去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毫不犹豫的,漠然的,不带一丝温度的,仿佛留下一地冰渣子,任由秋日照射。
众人面面相视。
应天柔一脸恨色,他表情狰狞的看着赵德容,恨声说道:“赵德容,你好狠的心,竟把我孙女活生生逼到绝路上!”
“应护法此言差矣,云莲灯能者居之,我们也只是想让青然小姐交出宝灯而已,没想到她时命不好,竟然掉进入骨即化的迷障!”赵德容冷笑几声,出口反驳道,好你个厚脸皮的应天柔,这时候了还说是你孙女,有眼睛的都能看出那女娃只是对你有用处,要不然在第六层不会使计拦住谢萧钰……
想到这里,他朝谢萧钰望去。
纵使在地宫里已知道谢萧钰容貌俊美,气度不凡,赵德容还是被眼前的男子惊艳了一下。
只见他身形修长挺拔,如兰芝,如玉树,默立在那里,一束曦阳不偏不倚照在他的身上,打出煦黄的金芒,如同披了光亮的战甲,宛如天神一般英武,有着让人惊心的力量……
只是,沐浴在晨光下的谢萧钰,耀眼夺目的同时,却神色诡异莫辨,长长的睫毛低垂,一瞬不眨,仿佛在专注的看着手里握着的东西,那双如同星光般璀璨的眸子里究竟润了怎么的神色?却无人知晓!感受到赵德容的视线,他抬起眼帘,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赵德容心里一惊,谢萧钰的战斗力他可是亲眼目睹,既然那个青然已经葬身第六层迷障中,云莲灯也已失踪,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还未待他张口,便听见青石说道:“赵老大,既然已出天阙,此间事了,本道长就先行离开了,希望贵帮不要忘记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