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子公公倘若能知道清浅此刻所想, 非得跪下来叫其姑奶奶,再磕几个头不可,他分明就不是这么说的!
但殿下听都听到了, 他再怎么解释,也解释不出个什么花来,他微抬起头, 小心翼翼地打量, 见且歌双眸平视前方, 脸上的表情如往常无异, 这模样......倒也不像是恼了。
可不应该呀,往昔在得知陛下偷偷出宫逛窑子后,殿下的脸上虽不见怒意, 可也断不是这般平静啊。
小乐子恐自己看错了便从他身边走过。
小乐子微怔, 殿下做事向来最为严谨,就连陛下都比之不及, 此番前去解救陛下与驸马爷, 再怎么都应该换一身男装打扮, 而今殿下就这般着女装去烟花之地, 终是不妥吧?
且歌走了几步,未察觉小乐子跟上, 便停了下来, 她转身看着小乐子, 眼中带着询问。
小乐子低眼,老实答道:“殿下这般打扮去烟花之地,小乐子恐殿下会遇到麻烦。”
“小乐子公公方才不是说十万火急么?本宫若是去晚了,陛下与驸马出了事,可有人担得起?”且歌说完又笑道:“还是这将....由小乐子你....担着?!”
语气中威仪尽显,小乐子闻之吓得忙双膝跪在地,也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奴才该死!求殿下责罚!”
且歌转身,眼中一片清明,“还不快带路!”
“是,是,奴才这就带路!”
在去春花楼的路上,小乐子仔细琢磨着,殿下已经得知此事,届时即便他与陛下作千万般解释,说此事与他毫无关系,陛下也不会信,保不准还会将此事全都怪罪到他的头上。
因清浅的这一搅和,忠心护主的名声没有了,赏赐也没了,陛下罚不罚他也是未知,小乐子越想越委屈,也不知他到底是倒了什么霉。
小乐子轻叹一口气,为今之计他只能赶在殿下前头,将陛下带离此地,少了殿下的斥责,陛下兴许就没那么恼了,而他也能少些责罚。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工夫,一行人抵达春花楼。
门口的花娘老远见一群人向其走来,还当是来了客人,正要回头叫旁的姐妹招呼,却看见那一行人中竟有两名女子。
再看这一行人,来势汹汹,莫不是来砸场子的?
那花娘也是见过些场面的人,遇到此事时不仅不慌,反而还平静地对一旁的小厮道:“快去告知妈妈,说有人来砸场子。”说罢,花娘提起裙摆快步走向且歌,拦在她面前。
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跟前,且歌却当没看见似的,从花娘身边绕过。
被且歌直接无视的花娘眸中闪过一丝尴尬,她伸手将且歌拦下,“姑娘可知这是何地?”
见且歌不理会她,她又道:“此地可不是姑娘家能来的!”
语气强硬,更带着丝警告,但这话在且歌听来却毫无威慑力,她避开花娘的手,径直走向厅内。
那花娘本欲再上前阻拦,却被清浅给拖拽住,后又被其顺手一推,给推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动作既快又狠,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何护卫等人看到此景唏嘘不已,却没一个敢上前去扶的,只叹这娘们儿可真够狠的,对女人也能下得去狠手,如此一来他们就更不敢招惹了。
门外虽无打斗,动静也小,但到底也带着那么多人呢,故且歌一行人刚踏进春花楼,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老鸨一得到消息,便立即从房里出来快步下楼,在见到且歌后,只觉得此人面生得很,脑中又搜寻了几遍,也找不到一点儿印象,不禁轻呵一声,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再看看其身后的人,虽有十余精壮男子作势,却皆身无武器,若待会儿惹急了,照样命小厮抄家伙将他们给轰出去。
老鸨轻摇团扇,“不知姑娘带人来此地,有何贵干?”
老鸨的目光一直在且歌身上打转,眼神像极了在打量一件货物,此举令且歌很是厌烦。
“自然是寻人而来,听闻我家相公在春花楼,麻烦老鸨通融通融行个方便,待我找到了人,便会离去。”
且歌的脸上一片淡然,可也是这份淡然让老鸨很是鄙夷,她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人,连自己的相公都管不住,还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装清高。
“我看姑娘这模样可不是来找人的,倒像是来砸我春花楼的场子的!”
且歌轻笑不语。
此举在老鸨看来,且歌是在轻蔑她,说话自然也就不像开始那样客气了,“姑娘,我劝你请回吧,你家相公若想回去,兴许明儿早就回了,可若是在这儿待上十天半个月,那妈妈我也拦不住,管不了,春花楼虽是烟花之地,可也是开门做生意的,绝没有赶客的道理。”
这话里话外皆是在暗讽且歌,十天半个月不回家,那不正说明且歌连青楼女子都不如?!
清浅闻之恼得咬牙切齿,正欲发作,还未动手,便被且歌的一道眼神给制止。
没办法,清浅只能作罢,可这刁民着实可气,竟敢侮辱殿下,她的手紧握成拳,只恨不得上前拧断那老鸨的脖子,让其再出言不逊。
且歌拿出三张百两银票放于桌上,“劳烦通融一下。”
离几人稍近的客人瞪眼咋舌,这小娘子出手真是阔绰,三百两都可以叫上好几个花娘作陪了。
可老鸨却是连看都未往桌上看,对且歌更是嗤之以鼻,她摇着团扇,目光不断飘向别处,“可不是妈妈我不近人情,而是若今日我行了这个方便,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