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筝只是一怔,”父皇,儿臣以为姑母与大将军为国为民,心系社稷,不该死后还落得一个不忠不孝的罪名,所以儿臣才设法追查此事!“
“难道这里面,就没有你对灵鸢的一番情意?”皇帝的声音幽深,还带着冷传来。
楚寒筝索性跪到了地上:”父皇,儿臣对绾儿的确是倾慕已久,若非姑母夫妇过世,绾儿心伤未愈,儿臣已向父皇求娶绾儿,眼下,父皇既已问儿臣,儿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但是姑母夫妇的确是心怀天下,从未背叛过父皇、国家的忠心之人,儿臣并非因私废公,儿臣努力追查一来为还姑母夫妇清白,不至于寒了天下老百姓的心,二来也为父皇不被世人所诟病!“
“放肆!你这是说朕被世人所诟病了!“皇帝狠狠一拍桌子,怒声呵斥。
楚寒筝并不害怕,只是坦然跪到地上:“父皇,儿臣从未有此心!只是沈将军下葬当日,老百姓十里相送,老百姓心明眼亮,怎会不知哪个是真心为他们的,儿臣才会如此尽心尽力,以还大将军清白!“
“果然是个不惧威胁的好孩子!好了,你起来吧!”
“谢父皇!”
“好了,朕会还大将军一个清白的,你下去吧,朕去看看你母后!”
楚寒筝将折子留下了,便转身退了出去。
皇帝揉着额角,靠在椅背上:”荣海呀,你说老五喜欢灵鸢那丫头,朕要不要成全他呀?“
荣海连忙跪在了地上,言辞恳切:“皇上三思呀!皇上可能忘了,但是奴才可没有忘,长公主过世之时,郡主冲进殿来,可是曾掐着皇上的脖颈要弑君的!若是皇上允了郡主嫁与五皇子,到时候郡主出入宫廷无阻,若是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皇上岂不危矣!“
皇帝这才想起来,他忘了此事,当时灵鸢那双眸子闪着寒芒,杀心毕现,想到这,皇帝的脸色已经一凛,不怎么好看,颈边也隐隐有些疼痛,可见清绾当时决心。
“这灵鸢野性难驯,实在并非天家良配,朕该给这老五寻一门亲事,也好卸了他这心思。”
皇帝想想,“叫阮相来!”
“皇上,阮相病了“荣海欲言又止。”病了?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回事?“”这“荣海支支吾吾,”皇上,这阮相昨日被郡主当作人质,郡主似乎对阮相存有误解,喂阮相吃了毒药,阮相已经毒发,正召集了名医诊治,实在不能进宫面圣!“”竟有此事!这个灵鸢,简直无法无天!“”皇上息怒!“荣海低着的眸子里划过一丝隐匿的笑意。
皇帝怒上心头,不由自主想起了刚才演武场所见的凤鸾卫,这凤鸾卫不服管束,心中效忠的都是长公主,若是这灵鸢真的心存怨恨,动了什么心思,再与这凤鸾卫相互勾结,他们的武艺他可没有忘记!
聂焱武艺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在楚裔面前差了一大截,凤鸾卫身经百战,以一当十,是个不小的威胁,皇帝心中隐隐有了顾虑。
他只是按捺住了心头的不快,“起来吧!随朕去看看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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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大漠,一望无际的草原,王帐里,”大汗,最近敕勒频频进犯我国边境地带,我们若是再隐忍不发,只怕这些敕勒人就要骑到我们头上了!“
夙泠坐在王位上安静的擦着父汗交给他的大弓,神情专注,见蒲奴此番模样,只是勾唇一笑:“蒲奴,你近来越发急躁了”
蒲奴闻言,紧绷的脸上有一丝龟裂,换上了尊崇的神色,“大汗恕罪,臣只是心急,眼下这楚国大将军沈迟已死,大汗非但不出兵伐楚,按兵不动,敕勒复出,大汗也无甚担忧,实在令臣百思不得其解,这敕勒与我怀柔接壤,眼下复起,正是抢地盘、掠夺资源之时,近来更是频频侵扰我怀柔边境,长此以往,岂非不把我国放在眼里!“
夙泠放下了手中的锦帕,将手中细细打量,“蒲奴,你从前一直跟在父汗身边,从来都是沉稳内敛,只是父汗过世之后,你越发沉不住气来!”
蒲奴闻言,面露羞愧:“臣大汗已经身故,但遗愿却迟迟未成,臣心中有愧,所以”
夙泠摆摆手,打断了他,将弓小心的放回身边的弓架上,然后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父汗心怀雄心壮志,我身为儿子,自然要帮他达成,但不可急于一时,眼下敕勒复出,四处抢夺,我怀柔若是此时出兵,一边是敕勒,一边是楚国,腹背受敌。但是眼下敕勒抢掠的不止是我怀柔,还有各州领地,我们怀柔各州一向是貌合神离,我不出兵,就是等他犯了众怒,到时各州自会出兵讨伐,我怀柔王族自可不费吹灰之力,便震慑敕勒!”
蒲奴恍然大悟,“大汗深谋远虑,臣佩服!”
夙泠温和一笑:“父汗寄予厚望,我自然不能再像从前般肆意妄为!”
蒲奴看着他,终于觉得已故大汗的决定是对的。多哈虽然狠,但却有勇无谋,面前这位新王的确是更好的选择。
这时,克察从外面冲了进来,“王子!”
抬头便见蒲奴站在那,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蒲奴大人”
蒲奴点点头,板着脸训斥道:“以后要见大汗!大汗已经登基成为新王!再不是什么王子,不要乱了规矩!”
“是!”克察闻言便有点打蔫,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夙泠一笑:“蒲奴不必如此严厉,克察跟着我日子长了,难免会忘。”见蒲奴有些不悦,便转而对克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