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孔氏和小孔氏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说这两句气话,竟然犯了众怒。放眼看去,一大群本地人已经将她们两个团团围在了中间。
这要是有人动起手来,她们可就要吃大亏了!
两人一念到此便被吓得连连大叫:“之富啊!之贵啊!你们在哪儿啊?你们媳妇在这被人欺负了,你们还不快来呀!”
几个孩子都是三四岁,五六岁的年纪,瞬间被自家娘亲那尖利的喊叫声,吓得哇哇哭起来……
……
谢县令现在还坐在高台上和身边人说的话,这时节,酉时一过,天色便已经慢慢暗沉下去,好在就着一湖的水光,岸边现在还亮堂堂的,即便如此,他一时便也准备回去了。
他今年五十有八了,为官十几年,调来调去都是这种地方官,跟大官比起来,他是最小的,但在一县之地,却唯他马首是瞻,故而倒也挺知足,都这个年纪了,也不想着再往上升了,便不用每日寻思着去巴结上官。
自己所任之王卫县,要山有山,要水有水,也算是鱼米之乡,百姓们过的还算富足,所以治下也挺安生,除了正常上班处理一些公务,平日里只看看书写写字喝喝茶,也很喜欢这种与民同乐的活动。
此时他被一群里长乡绅簇拥着,一边闲话,一边看着台下成百上千的老百姓拥挤嘈杂,买货卖货,要价还价,民生百态,也是一种享受。
大小孔氏这放嗓子一喊,谢县令坐在台上正中靠后的位置,却并没有注意。
但列班在台前的木之富木之贵听得却是真切,转脸看去,见自己两个媳妇,被一群人闹哄哄的团团围在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样子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儿。
两人也不着忙,便一起上前去回过谢县令:“大人,那边好像有人闹事儿,我二人过去看看。”
谢县令及身边众人随着他们所指的方向扫了一眼,果然看一大堆人聚集在一起,吵吵嚷嚷指手画脚,忙道:“快去,快去看看,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眼看这一天就要圆满的结束了,他可不想在最后,还出什么事端,不但坏了这一片大好景象,也坏了他这一日的好心情。
双子二人得了令,拱手退下,下得台来,呼扇着衙差的制服,手按着腰间的官刀,大摇大摆威风凛凛拨开众人,朝着大小孔氏方向过来。
……
无需要多说,老百姓们见来了官差,立刻自动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二人呼喝道:“怎么回事?”
大小孔氏见自家两个男人过来,还是如此的威风八面,顿时找到了主心骨,三步两步冲上前去,拉住各自男人的一只臂膀,连叫带喊:
“没天理呀,真个是没天理啊!之富,之贵你们可要好好管教这些乡下渔民,这些人见我们两个人是外乡人,不但不卖给我们鱼,轰我们走,还一齐来欺负我们,良心都黑透了啊!不看我们两个是妇道人家,还要一起上来打我们,你们是县衙里的官人,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几个孩子也扑上去,抱住各自的爹,哭得哇哇乱叫。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们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呢!
见她们如此红口白牙的说瞎话,一旁围观的人中却不管不敢有人辩解,看着两个外乡妇人的做派,这两位差人竟是他们的家人。
如此还说什么呢?
赵氏和其他几个女人,见这两个妇人竟喊来了两个官差,那模样还竟然是她们的丈夫。心里更加畏惧了,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何曾跟衙差打过交道?远远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遇见了也都要绕道而行。没想到。自己在这卖个鱼竟然把官差给招到自己眼前来了,且还是对方的人。
双子二人听了自家媳妇告的歪状,心中怒气直往上冲,他们家兄弟们多,人也有点二青头,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换了个地方又怎么样?他们现在比在老家的时候可更威风了!
双子二人也不辦真假,横眉立目道:“是谁这么大胆!欺负到我们头上了,看我不拿刀劈了她!”
赵氏几个妇人在鱼摊前吓的瑟瑟发抖,她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谁料到卖个鱼拌个嘴,竟会惹得官差要来斩杀她们?
她们哪里知道双子二人有没有这个权利,在她们的认知里面,只是腰间挎刀的衙差兵卫都可以随便杀人呢!
要不是手上还扶着腰盆的船舷只怕早瘫倒在地上了。
几家的男人们站在一旁,早就已经呆若木鸡了。
旁边有人壮着胆子劝解道:“没事儿没事儿,左右不过是妇人们之间的斗嘴,也没打起来。”
“妇人之间讨价还价,意见不一,争上两句也是常有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劳两位差人亲自过问?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就算了吧!”
……
“算了,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算了!难道我们让他白骂了吗?”
“让跪下向我们道歉,还要赔我们银子,她们不但骂我们,把我们的孩子也给都给吓哭了,说不定回去之后,还会生病发烧呢!看大夫不得花钱呀!”
“对,赔钱!我们家四个孩子,一共赔十两银子,这事才能算完!”
大小孔氏见自家的男人控制住了场面,立刻又叫嚣起来。
……
木之华忍了又忍,刚刚看到大孔氏拿鱼砸赵氏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要站出来了,不过后来看到旁边的人都为赵氏说话,他便又憋了回去,现在见此情形,实在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