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平修瞥了一眼,又迅速将视线转到棘盆上,完全没有理会杨桢的询问,不在意地问:“什么?”
杨桢双手握住他的头掰过来面向自己,气鼓鼓地道:“别看了,赶紧说啊,你到底帮我打听了没?”
姚平修不满地皱起眉头,几次想转头,都被杨桢的手死死盯住。
“好好好,赶紧放手啦,我说。”
趁杨桢放松,他一后仰挣脱杨桢的禁锢,把眼睛继续转回棘盆上,边说:“我找人问了,那白玉马骑灯是宫里今年新做出来的,官家把灯赐给嘉王。我让人打听了,那三字上联是嘉王亲自出的,并且任何对出下联的条子都得先递给他过目,对的人倒是不少,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的对子能贴在灯笼上。”
“嘉王?”杨桢重复了一次,又问,“这嘉王多大了,是怎么样一个人?”
“嘉王就是崇福公主的哥哥,嗯,是个很聪明的人。”
“聪明?怎么个聪明法?”杨桢追问道,“是不是会想出许多新鲜玩意,或者算数特别好,又或者作的诗惊为天人?”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杨桢的连环问让姚平修终于稍微移开了眼,耸耸肩道,“你只说让我打听对联的事情,而且就那么半天的功夫,能知道这些已经不错了。”
说完,心不在焉地说:“你说要叫我的游戏呢?”
杨桢摆摆手:“看你现在眼睛就盯着上面了,待会再说吧。”
姚平修听了,也无所谓地说:“也行。”
这事得从昨晚说起,昨晚在和乐楼,大家聊得尽兴时,杨桢却偷偷拉了姚平修到角落。
说是让他去打探这盏白玉马骑灯上出上联的来历,作为回报杨桢会教他玩一种很好玩的游戏。
早些时候,姚平修曾和杨桢在泰山巷玩了半日,被捉迷藏、跳绳几个游戏一下子就被迷住了。
听姚贤说,之后好几日,他都迫不及待地召集邻居的孩子一起玩在杨桢这学会的游戏。
所以昨晚听杨桢说要教他新游戏,二话不说就答应帮她打听。
杨桢要教他的是凭着记忆修改了很久才画出来的“飞行棋”。
这是刚穿过来的时后杨桢被困在屋子不得随意走动时想出来,把四种颜色变成了四种图形,然后琢磨了许久才画出正确的图纸来。
当然,“飞行棋”在这被她称为叫“马行棋”。
快看了一个时辰的戏,大家也没那么兴奋了,才重新开始聊天。
杨桢适时拿出“马行棋”,便玩边教大家规则。
马行棋不复杂,除了杨梓跟杨桢在养病时就已经玩过之外,其他人没一会也都学会了。
大家的注意力又转向了新游戏,叽叽喳喳地扔着筛子玩起来。
不知多久之后,宣德楼那头的喧哗声停止了,渐渐地传染到这边,连棘盆里配乐的艺人也停止了奏乐。
没有人大声喧哗,但所有人都在小声交谈着。
每次元旦晚会,未开始前都是这般吵闹,只等那舞台灯光暗下的那一刻,大家都会瞬间停止喧哗,因为晚会要开始了。
而此时,杨桢有些兴奋地问:“是皇帝要来了吗?”
“是的。”
杨桢有些不情愿,问道:“那我们在这里也需要跪下吗?”
杨栎稀奇地看着杨桢,反问:“为什么要跪?”
“不用跪吗?”杨桢想,难道是太远了不跪也没人管吗?又问道:“那我们需要干什么?”
而在这时,杨桢隐隐约约听到了鞭响。
“你跟着做就行了。”
大家都好奇地左扭右扭望向宣德楼,然而根本看不见什么。
而此时,从宣德楼下率先听到众人的高呼声。
“万岁,万岁,万岁!”
然后慢慢地到这边,众人也都站起来,面朝宣德楼鞠躬行礼,口中念道:“万岁,万岁,万岁。”
没有下跪,也没有“吾皇万岁万万岁”,礼便这样结束了。
紧接着,就是歌舞晚会正式开始。
棘盆里,艺人们轮番登场,在四面的舞台里挨个表演一会。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让这条街都变得吵杂起来。
遇到知名艺人的表演,大家便兴致勃勃地观看,若舞,大家就收回视线聊天。
“杨二郎,你等会有想去的地方吗?”姚平修问道。
杨梓思索了片刻,道:“山棚那儿人太多,我都没挤进去细看。还有想去看花灯。”
杨桢听了,接着补充道:“是啊,我也想看花灯。二表兄你昨天不是答应说带我们去看开封府的灯展吗?”
“是吗?我有说过吗?”姚平修用力地回忆,疑惑地道。
“有啊,你肯定说过,我记得清楚着呢,谁反悔的是小狗!”杨桢坚持道。
”我又没说我反悔,”姚平修转头面对姚贤道,“娘,等会我和杨二他们一起去看灯展好不好?”
姚贤拍拍他脑袋,道:“好,等会咱们一起过去。”
半个时辰之后,杨桢一行人勉强站定在山棚外,便再也挤不进去了。
杨桢被柳娘背着,看着前面完全堵死的人群,觉得今晚肯定是挤不进去了。
于是便四处打量起来,不经意地一仰头,发现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宣德楼。
刚刚空荡荡的楼上现在挤满了人,穿着锦衣玉服的人群最中间,坐着一个是个身穿红衣的人。
杨桢指着宣德楼,问道:“你们看,楼上那身穿红衣的是谁?”
“那就是官家啊。”
杨桢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