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沉深深地吐了口气,咽了口唾沫问道:“你这话跟慕容说过吗?”
“不用我说,他也是知道的。”淳歌抿嘴一笑,别看慕容平日咋咋呼呼,单凭淳歌与这家伙自小到大的情谊,不用淳歌授意,早在乐山死的时候,慕容便猜到了几分淳歌计划,虽不中但也不远。
曾沉没有说话,淳歌果然待他与慕容不同,即便他们如今也是交情匪浅,但曾沉却并不为此感到气愤。淳歌与慕容是打小的交情,而且慕容待淳歌可以说是盲目到淳歌说什么都会信的地步,然曾沉不同。曾沉的是个穷孩子出身,早在未涉入官场之前,他就已经和东南的某些利益集团保持联系了,他不会一味地顺从淳歌,而是在淳歌这一帮人的角度上,做出做好的判断。
其实曾沉也曾想过要融入淳歌与慕容他们之中去,只是着实是太晚了些。可今儿淳歌的话,却是一个极好的契机,淳歌给他交了底,也是对他的一种考验。
“住在官家那么多年,再不为你做些事儿,这几年好不容易省下的房钱估摸着就得赔光喽。”曾沉打趣一说,淡然一笑,显然已经是做出了决定。
“那是。”淳歌嘚瑟地接着说道:“我官家哪里是人随随便便就能住的。”
“不过话说回来。”曾沉脸上闪过一丝凝重,说道:“淳歌,南派毕竟是咱们南方官员的根,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东南那些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我用没说现在动手。”淳歌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说道:“陆派才亡,此时动手未免有扰乱朝堂的嫌疑,更何况为了我的私怨,危及朝廷,真真是我的罪过。”
要说淳歌一辈子最忠心以待,还得是苏见豫父子们,淳歌的每一步棋,无不是在为苏佑君铺路,为苏见豫排忧。
“再者说,现在的我与南派斗。”淳歌耸肩不以为意道:“无疑是以卵击石,我还不至于被仇恨冲昏了头。”
“你这是要吓死我。”曾沉揉了揉自己的小心肝,但随即便换上一副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幸灾乐祸地样子,补充道:“要是南派将来知道了你的想法,指不定有什么好戏。”曾沉不由得想着南川公那张老脸皱成一堆的模样,想来要是让那人知道是自己一手将淳歌的得意下属,交还给淳歌,指不定会气得裸奔呢。
“你果然被慕容给带坏了。”淳歌一本正经地指责,丝毫忘记了人家慕容夜可是淳歌自己手把手带坏的,归根结底,是淳歌‘造的孽’。
翌日淳歌所在的翰林院,便来了一场大换血,六部之中也注入了些许的新血液,上朝之时淳歌一人在前,数十人在后,那气势堪比从前的陆派,站在明晃晃的大殿上,只见这班由淳歌领衔的新势力分外惹眼。加之今日林洎不在,陆卿士又死了,淳歌前头的两个人都没了,淳歌所在的位置一下子就显得空旷得紧。然而淳歌没有上前,只是站在一个侍郎该在的位置,没有分毫越矩的意思。
但朝中还有谁敢忽视这个小小的侍郎呢已然抓住机会傍上南派这棵大树,借助南派的力量,为自己在朝中抢下了一席之地。甚至带进了一批属于南派的人才,然而大家都知道,想必一个新的党派已经产生。
官派,那便是众人给予淳歌,以及以淳歌为首的那些个年轻官员的党派名称,虽然这官派的头淳歌也不过是小小的三品,但谁又能保证,这不是下一个陆派,或者说是媲美林派的党派呢,一切都在等待时间的验证,只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官派远比所有人想象中的走得更好,更有发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