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为他的病,熬出几缕白发,寝食难安。很憔悴。
两个都不怎么美的人。
但落在彼此眼里。
却是最美。
他的意识渐渐被吞没,迷迷糊糊中还说,“景景,我爱你。”
她含笑握紧他的手,“我知道。”
她在笑。
泪在流。
大颗的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框中不听话的跑出来,又沿着脸庞滚落,她哭的时候,是无声的,只一个劲的流泪。她说,“你我,黄泉见。”
她是他的风景。
他是她的流年。
若不能相伴到老,若不能一起携手度过春夏秋冬,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当崔景的匕首快要刺中心脏的时候。
出现了一个疯老头!
老头是闯进来的,闯的时候太着急,把江流家那个门板直接撞坏了!
他一进来,就盯着崔景看。
看完,一声长叹。
接着看。
接着叹气。
后来,忍不住摇摇头,一使性子,跺脚,“澈小子是瞎了么,竟然看上你这么个丑不拉几、连庸脂俗粉都算不上的糟姑娘。”
崔景懵了,澈小子是谁?
骂谁丑呢?
一般女子跺脚,会增加几分俏皮可爱。
但一个老头跺脚,一点都不可爱。
直接地震。
地面穿上的震动有多明显,老头跺脚时的不满意不开心就有多明显。
他看着崔景,“你真是丑的没法看。”
说完。
开始干活。
他的干活,指的绝不是拿着锄头去田里,也不是打扫清理,而是救人。从随身的药袋中拿出银针,给江流施诊。崔景立刻出声去拦,“人已经死了。”
老头一声厉喝,“不懂别乱说。”
他行医一辈子。
要是再连人是死是活都弄不清楚,有什么脸见列祖列宗!
床上这个,明显还活着。
老头正在施针,崔景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忍不住开口,“您到底是谁。”
行医者最烦治病救人的时候被打扰,尤其是治这种两只脚都快踩进棺材的,老头的怒意可想而知,再加上他本身脾气古怪,“你再敢乱说话,我就用针线封上你的嘴。”
崔景吓着了。
立刻闭嘴。
半晌后。
床上,那个似乎已无生机的江流再次睁开了眼,恍如隔世,“这是地府?”
应该是吧。
但地府,怎么和家里这么像?
是幻境么?
崔景见此,喜极而泣,扑到床上,抱着他,大哭,“不不不,这是家里。”
老头一把扯开崔景,“你会把他压死的!”
他力气很大。
崔景被扯出很远。
尴尬。
她很不喜欢这个老头的态度,但他能救活江流,就一定是高人。崔景跪下,“谢前辈对江流的救命之恩。将来若有机会报答,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老头挥挥手,“报答?免了!”
想着想着。
就觉得窝火。
他对着空气撒火,也不管有用没用,直接抱怨,“老夫已三十年不出谷,为了救这个籍籍无名之辈,破例出谷,昼夜兼程的赶来。太不划算了。这种蠢事,我再也不要做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