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另一只手握着刚刚被扔到一边的剑鞘,他只朝灵玉看了一眼,灵玉便乖乖松了手,由着张良将剑收入鞘内。
“常兄,没事吧?”张良转过身向常久道。
常久惊魂甫定,摇头道:“没事。”
“没事便好。怪我平日对灵玉太过放纵,连凌虚也让她拿到手,”张良面露歉意,向常久深拘一礼,“常兄怕是被她牵累了吧。”
呃,常久真是佩服张良的灼见,即便她不说明他也能猜到是灵玉搞出的事。
“其实没有啦,我们只是闹着玩,那个,偷拿你的凌虚对不起啊。”常久也不好意思把责任都推给灵玉,于是解释道。
张良并未对常久的解释做出回应,只朝灵玉道:“灵玉,向常兄道歉。”
“不用......”
“抱歉。”灵玉咬了咬唇,低头往上瞄了眼常久,可以感觉出是真心的。
好吧。常久无言。
“往后未经过我允许,不可再私自取出凌虚,知道么。”
“哦。”
“今日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常兄便要被你所伤.....”
“哎哎哎,”常久连忙出声打断,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味呢,“子房,别再责怪灵玉了,这事儿真的怪我。”
“常兄?”张良不解。
“灵玉偷拿凌虚是不懂事,我没阻止她才是真坏。”
灵玉抬起头打量常久。张良怔住,继而微微蹙眉:“不......”
“况且,我堂堂一个大男人,被一姑娘家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说出去才要被人笑话吧。”
啊,她在说什么,堂堂一个什么。
常久脸上笑着,内心已无法面对自己。
张良注视常久片刻,道:“子房明白了。”
再朝灵玉说话时,他的口吻已经没有了方才的严肃,换上一贯的温和:“我同常兄还有要事相商,你先回去吧,灵玉。”
“好。”灵玉现下学乖了,老老实实快步离开。
待灵玉走到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常久才接着方才的话问道:“什么要事?”
“祖父请常兄过去一叙。”张良沉声道。
又有任务了。
常久跪坐在张开地面前,心里不禁叹息,真是闲不了两天。
韩国相府张开地面前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但他应该是不会端起来喝了。
“尚鹤自魏国归来的消息已经传开,此行,恐怕某些心怀鬼胎之人又将意图加害。”张开地言有所指道。
虽然清楚“某些人”是指谁,但尚鹤是哪位啊?
常久向张良投去疑惑的神色。
张良望着常久解释道:“尚鹤先生乃祖父原来的学生,其人多年在魏国为仕,学识渊博,富有政才,且在外期间广交各方名士,此番决定归来正是因感时机已到,欲回祖父身边帮助共同重振韩国。”
“这样啊。”常久懂了,想了想她问道,“这个尚鹤先生,之前是自己想要去事魏的吗?”
张良看向张开地,似乎在征询祖父的允许。
“是本相叫他去的。”张开地开口道。
常久明白了,好家伙,把自己的学生投放到七国去汲取经验,了解各国内政并且扩大人脉,若是这样的人多年后都能成功回来再为他所用,如此势力的增强绝非一星半点。
老谋深算呐。常久感慨。
“老夫希望他能够平安归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在途中遭遇不测。”
张开地缓缓说着,语气显出几分衰老,这个上了年纪的人在不断的争斗中似乎也隐隐有了力不从心之感。
“相国大人认为姬无夜会派人在途中暗杀?”常久确认般问道。
“这的确是姬无夜一贯的作风。”张良道。
“哼,那个老匹夫绝对不会想让尚鹤回到我的身边,对于他无法利用而又对他造成威胁的人,暗中取其性命是他最喜欢使的手段,他那一窝鸟也不是白养着的。”
一窝鸟,是在说百鸟么,常久额头挂上黑线。她想起了两个人。
“如果出动的是百鸟成员,那么普通士卒即使再多也没有用处。”张良对于百鸟暗杀的实力还是相当清楚的。
置身于暗处,杀人于无形,单个人作为夜幕百鸟的目标,几乎没有逃生的可能。
“进入韩国后只有一条官道可走,而人烟稀少、平时除马车外无人来往的地段仅有一处,云阳道。”
张良铺开地图于桌上,指着一处地方说道:“如要设伏且避人耳目,只能在此处。”
“果真无其他路可走?”张开地语气严肃地问。
“还有一条路,不过是山路,路途崎岖陡峭,步行尚且危险,马车更无法通过。在这里。”张良指着地图上另一处道。
“嗯。”张开地抚摸着胡子,凝视地图标注的位置陷入思索,“子房,你有何想法?”
张良沉吟片刻,端直身子正色道:“祖父,这回或许需要走一步险棋。”
“你预备走另一条路?”
“不,仍走官道。”
常久望着张良肃然认真的神情,那双眼眸透着冷静沉着的光芒,忽然间她感觉到......
她的存在是不是多余了?
正当常久纠结自己坐在这里是否多余的问题时,张良忽然转过来对她道:“有一件事情想请常兄帮忙。”
“什么事?”
待张良说完整个计划后,常久老半天没回神。
“可以倒是可以,但这不就意味着......”
她要开始熬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