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看见挂着的几具尸首,每一具皆被一根绳吊着脖子,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地旋转,形状凄惨。她终于停下脚步。
目光转动,中年妇女的尸体,青年的尸体,还有,十岁小女孩的尸体。
没有用。没有任何用处。
如此凄凉之景,你还没看够吗?
霎时间,常久感到从身体深处蔓延开的难受,难受得仿佛有人掐住她的喉咙,令她无法呼吸。
“常兄也有兴致来看这些犯人的模样?”
常久回身,看见身后的墨鸦。
她看着他,脸好像僵硬一样,连一个像样的表情也做不出。
这样难看的神情落在墨鸦眼里,让他原先讥诮的神色一瞬间有所松动,这一刻的她太真实,太容易看懂了。
常久抬脚就走。
下一刻,却被墨鸦扯住胳膊。常久没回头,她听见墨鸦在身后说:
“这是她们的命运,没有人能救得了她们。”
“常兄在这乱世里若能保全自己,便已不易了。”
常久倔脾气忽然就上来了,她胳膊一用劲,挣脱墨鸦的钳制,二话不说地走了。
难得他认真奉告一回。
墨鸦无奈地收回手,目光转动,对着刚才未现身的白凤道:“他做的事你也知道?你什么也没说?”
“我不知道。”白凤抱着手臂伫立,虽在否认却紧皱着眉,仿佛这里他也无法再待下去似的,他转身留下一句“我去别处巡视”便也走了。
只余墨鸦一个人站在原地。
墨鸦望着白凤离开的方向,又再次望了眼常久离开的方向,状似不在意般笑笑,略带无辜地自语道:
“好像错的是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