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医院谋财害命,害死我女儿苗小花,血债血偿。”大老远就看到一群人身穿孝衣,高举一张白条幅,白条幅上的红字令人警目。
一行人四五十口,前面人举条幅,中间人抬着冰棺,队伍的最后面有老有小皆是白缟素衣的打扮。一行人浩浩荡荡堵住郓城医院大门,支起灵堂,冰棺放入其中。
莫来运变了脸色,难道医院治死人了?“老师,医院出了事,我要去处理一下。”
莫来运走的很急,几乎是小跑进医院,也难为一个近六十的老年人,如此的年纪还要为医院奔前跑后。
医院门前的变故很快引得众人围观,此事暂且不论对错,舆论肯定向着弱势的一面。一方面医院这些年收费标准的提高,市民心里早就不满;第二个方面人们对于弱者普遍会生出同情心。而同情心会影响理智的判断。
张峰身为风水相师,又刚刚踏入玄士境,感官非于常人。他能看到灵堂的上空飘着一股煞气,是尸煞,这股煞气很强烈似乎比王雨的煞气还要强。尸煞强烈说明死者临死前遭到了惨绝人寰的对待。
张峰起身,准备走近瞧瞧,此事绝没有肉眼看到的那么简单。
灵堂门朝南,死者的照片摆在正中央,相片前方是一个小方桌,摆有瓜,果,馒头,烧鸡四样东西。张峰刚要抬腿看看里面什么情况,被一名披着孝衣的壮汉拦住。
“不能进。”壮汉拦住张峰。
张峰打量大汉身上的打扮,头顶孝帽,身袭白缟,脚踏白鞋,腰间系一条麻绳。张峰不由得心中苦笑。家中有人驾鹤西游,披麻戴孝是有讲究的。大汉这身打扮是子辈人的打扮,只有死者的亲生子女或儿媳妇才可如此。
死者从照片上看也才二十出头,可这名壮汉少说也有三十八九岁,怎么可能是少女的儿子。
其中一定有诈。
张峰没敢妄动,退回到人群中,具体事宜还要进到灵堂里面才好判断。
很快,几名院方负责人从医院走出,莫来运也在其中。
张峰见莫来运发现自己也在人群中,想要上前打招呼,张峰摇摇头,眼神示意他不要声张。
莫来运收到张峰的眼神示意,微微点头,来到灵堂前“各位,我是医院的院长。”
一石激起千层波,本来鸦雀无声的灵堂忽然哭声鼎沸。“我的女儿,你死得好苦啊。”
“侄女,你的命好苦,二十出头的年纪,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先前拦住张峰的壮汉左手揪起莫来运的院服,右手扬起拳头“我侄女就是被你们害死的。你还我侄女的病。”
莫来运没接触过此类凶神恶煞的人,一时慌了阵脚。“有话慢慢说,如果真是我们院方的责任。我们医院一定会负责到底。”
浑身孝衣的壮汉冷笑两声,拉着莫来运就往灵堂走,场面一时有些失控。医院方面的人一看院长被对方控制,捋起白衣大褂要求对方放人。死者这边不理会他们的抗议,站出好几名身材魁梧的汉子排成人墙,不让院方的人往前。
趁着人群混乱,张峰跟着莫来运混入灵堂中。
莫来运被壮汉拖死狗一般扔到冰棺前,由于壮汉用的力气很大,莫来运没几根头发的脑袋被蹭破皮,火辣辣的疼。
张峰扫视灵堂内部,凉气逼人,有股阴风在灵堂内盘旋不散,冰棺内的女孩的确含冤而死,怨气未消。凑近了看女孩的面相,额头上父母双宫位置微微凹陷,父母双方早就意外身亡,应该是个孤儿。
张峰再看那名嘴中不停哭喊‘女儿,你死得好惨’的那位妇女,此人右眼下有条龙纹,女方子女宫男在右,女在左。右眼下有龙纹,说明她有个儿子,左眼子女宫并未见异样,妇人并无女儿。
张峰心中了然,这帮人跟死者根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而且很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看到没有,我侄女几天前还活蹦乱跳,就是你们这帮庸医害死她。你们只会想着法坑我们这些老百姓的钱,你们这些畜生,人渣。”壮汉唾沫星子四飞,把医院贬的一无是处。
屋子里全是对方的人,莫来运来前预算好的计划全被打乱,支支吾吾“不要,不要激动,大家好好商量。”
“商量?呵呵。”壮汉伸脚就踢,莫来运到底是个医生,没跟粗人打过交道,只能在地上苦苦哀求。壮汉还不解恨,扬起拳头要打“商量个球,你还我侄女的命。”
“老二,你干什么?”一名尖嘴猴腮的瘦子抓住壮汉的拳头,训斥道“你干什么?人死不能复生,小花生前是个好孩子,我们只是来为小花讨回公道,又不是院长的错。”
凶神恶煞的壮汉这才作罢,一甩手。“汰,这事我问不了,你竟然向着他说话,你还是不是我大哥。”
瘦子小心扶起莫来运,赔个笑脸。“院长对不住,俺们是乡下人,下手有点重。”
莫来运的老花镜都被磕裂,只剩下一只镜片完好无损。“亲人突遭大难,你们冲动在所难免。”
瘦子一边赔笑,一边怕打莫来运衣服上沾的泥土。“我们只是想为孩子讨个公道,小花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又能干。一个月能挣五千呢,这孩子每月都往家打钱,自己在外边受委屈从不跟家人提起。”
张峰冷笑两句,旁观者清,这俩人明显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在套路莫来运。当局者迷,莫来运已经彻底被他们牵着走。
瘦子讲起故事来声情并茂,情到深处